帝賀并沒有讓展昭跟著自己一同返回平吉堡,而是給了他一個特別的假期,允許他回到岱山島探望親人。這個決定并非偶然,而是基于展昭之前盜取祭天金人所立下的赫赫軍功。
帝賀對展昭的能力和忠誠有著非常深刻的了解,有了傅紅雪和孩子,帝賀的仇人傅介子也許諾給予他高官職位,但他還是沒有背叛帝賀,所以他決定對展昭委以重任。
當展昭省親歸來之后,帝賀打算讓他接手那支已經初具規模的黃河水軍。
要知道,原本由展昭擔任總教頭的禹羌水軍第一軍,自抵達烏梁素海,歷經兩年光陰,已然脫胎換骨,成為一支無堅不摧的禹羌鐵騎。如此一來,展昭之前的禹羌水軍總教頭一職,實則有名無實,當為其另覓新職。
此外,展昭曾襄助袁承志治理烏海軍鎮,其間盡顯卓越領導才能與軍事智謀。
然則,展昭即便有此等出色表現,迄今卻未獲實質官位。
其雖曾暫任禹羌龍軍第一軍團副將及烏海軍鎮代理軍鎮長,扮演救火隊長之角色,然因其后領受盜取祭天金人之任務,又因失憶而失蹤大半年,此乃其未能獲相應官位之主因。
帝賀認為,現在是時候給予展昭一個正式的官職,以表彰他的功績和能力。
因此,帝賀決定讓展昭接管黃河水軍,并授予他正三品車騎將軍的官位,偏將閆盾將協助之。這不僅是對展昭能力的認可,也是對他未來發展的一種激勵。
除了讓他回家探親之外,帝賀還交給他一項特殊的任務——攜帶自己的親筆書信前往岱山島,正式力邀展昭的大哥柳下惠到北典城來擔任新夏朝的教化大臣。
柳下惠,此乃備受敬仰之人,其品德高潔,智慧超群,聲名顯赫,天下皆知。他對原昌邑國所推行之君平書院教育體制,甚是贊賞,且了解甚深,如數家珍。故于教育理念上,柳下惠與帝賀心有靈犀。
君平書院的教育體制,無疑是一種非常優秀的教育模式,它注重培養學生的品德和才能,使他們能夠成為有道德、有智慧、有能力的人才。然而,要將這樣的教育體系推廣到以邊民和牧民為主的新夏朝國民中,卻并非易事。
邊民和牧民的生活方式與中原地區有所不同,大多數新夏朝國民以半游牧半農耕為主,他們的文化背景和教育需求也存在差異,因此,如何讓他們接受并適應君平書院的教育體系,成為了一個亟待解決的難題。
此外,還需顧及軍事方面的需求,帝賀期望能將軍事課程納入教育體系,使新夏朝的孩童們在學習文化知識的同時,也能強身健體,自幼便具備過硬的軍事素養,以此抵御新夏朝所面臨的四周,包括強大的漢朝廷的威脅。
而柳下惠,由于他對君平書院教育體制的深入了解,以及他在教育領域的卓越見識,使得他成為了擔綱新夏朝教化大計的最佳人選。如果由他來負責這項重要任務,相信他一定能夠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和智慧,找到適合邊民和牧民的教育方法,從而順利地推廣君平書院的教育體系。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提高新夏朝國民的整體素質,還能促進不同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和融合,為新夏朝的繁榮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
帝賀相信,柳下惠的到來將會為新夏朝帶來新的氣象和發展機遇。而展昭作為柳下惠的弟弟,自然是傳遞這一重要邀請的最佳人選。
帶著帝賀的期望和信任,展昭踏上了回鄉之路。他心中明白,這次任務不僅關系到個人和家族的榮譽,更關乎新夏朝的未來。他決心不辱使命,用自己的努力促成哥哥展禽,也就是柳下惠,為新夏朝的教育事業貢獻一份力量。
臨別之際,帝賀一臉凝重,凝視著展昭,沉聲道:“展昭,關于不久將對傅介子采取的復仇計劃,我可向你承諾,絕不會牽連無辜的傅紅雪以及你們的孩子?!?/p>
展昭聞此,心稍安,然帝賀話鋒忽轉,續道:“然,我以為,傅紅雪宜往岱山島養胎?!?/p>
展昭不禁一怔,不解地問道:“為何作此安排?”
帝賀釋曰:“岱山島環境靜謐,遠離塵世喧囂,于孕婦與胎兒皆有益。且于彼處,傅紅雪可得更佳照拂與護佑?!?/p>
展昭沉默須臾,終悟帝賀此議之深意,復仇計劃雖不涉傅紅雪,然復仇過程或有傷害,傅紅雪若在現場,相關行動執行人員恐難行事決絕。
少頃,展昭方開口道:“王上,臣定當竭力將傅紅雪帶離朔方城,至岱山島。”
他們彼此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心中涌動著千言萬語,但最終都化作了一個深深的擁抱。
這個擁抱雖然短暫,卻充滿了無盡的情感。它是對彼此的信任和支持,也是對未來的一種期許和承諾。
展昭在擁抱結束后,快速跳上馬背,揚起一片塵土,如箭一般疾馳而去。
當然,他們都不知道,柳下惠已經和戴驚鴻商量好了開春就來賀蘭山闕之事。
而帝賀身旁的宗政明月與海來阿木等人,此時還環繞著祭天金人而坐,神情凝重,冥思苦想著開啟它的法門。他們已然鉆研許久,可這祭天金人恰似一個執拗的謎團,令他們始終難以覓得突破之徑。
此祭天金人通體閃耀著璀璨金光,雖歷經歲月滄桑,然觀之仍極為華美。細細察之,便會驚覺其表面竟無絲毫縫隙,仿若由整塊金子徑直澆鑄而成。
這讓宗政明月等人全然無從下手,蓋因其根本尋覓不到任何可供撬動或拆卸之處。眾人嘗試了諸般法門,或用工具敲擊,或妄圖以火焚燒,亦或在金人身上摩挲探尋可能存在的機括,然皆以失敗而終。
祭天金人依舊靜靜地佇立在彼處,對他們的努力漠然視之。
唯一的斬獲乃是祭天金人上所刻的四個大字,其與鐵隕石以及“蒼壁禮天”上的符箓字體如出一轍,眾人一致認為那四個字極有可能便是“祭天金人”。
帝賀終止了他們之間的討論,著令宗政明月將祭天金人帶回平吉堡繼續研究。他暗自思忖,或許那封神秘書信之中就隱藏著開啟祭天金人的關鍵信息。
而當他們風塵仆仆抵達平吉堡之后,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驚喜卻突然出現在眼前。
原來,在北典城新落成的王府里,帝賀竟然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柳下惠!
這一切都要從閆盾說起。閆盾負責運輸一批重要的物資,其中包括茶磚、鹽巴、云錦等等。然而,在海上航行的過程中,他們遭遇了一場猛烈的臺風,無奈之下只好躲進岱山港避風。
于是,柳下惠與戴驚鴻商量后,決定在臺風過后,搭閆盾的便船提前出發前往北典城。柳下惠就這樣來到了北典城,而這個巧合也成為了帝賀與他相遇的契機。
柳下惠剛到北典城,就被正為新夏朝教育事業無法順利開展而頭疼不已的韓國相給請進了王府,希望他能夠幫忙出謀劃策,共同商討教化大計。
韓國相聽帝賀介紹過柳下惠,也知悉帝賀欲邀請柳下惠前來主持新夏朝教育事業,因此深知柳下惠的才華和智慧。
與此同時,戴驚鴻因為思念義父心切,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插旗口去找王村長了。
見到韓曉健一臉喜色地興沖沖地撲上前來匯報,帝賀便曉得他定然是與柳下惠商議出了解決新夏朝教育問題的策略。
柳下惠在抵達賀蘭山之前,已然做足了功課,此前展昭的來信中也曾大略提及過這些教育難題。
他的對策乃是將原昌邑國的君平書院教育體系與夏朝的教育體系相互融合,也就是依據屬地居民的不同狀況來推行不同的教育體系。
譬如在以岱山島水軍子弟兵及其后裔為主的烏海軍鎮,因漢學水平頗高,且自幼接受君平書院的教育,便可施行君平書院教育體系。
而在以牧民為主的白音敖包軍鎮、以邊民為主的石嘴山軍鎮等地,則實行夏朝的“夏庠與夏序”教育體系,以兼顧解決國民的養老事宜,并可顧及“恤貧養孤”,“使老有所養,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經過柳下惠的詳細介紹,帝賀了解到,“夏庠與夏序”是先祖大禹創立的夏朝最早出現的教育機構。
“庠”本為氏族社會中贍養老人之所,后漸變為教育機構。
夏朝時,“庠”主要負責道德倫理之教與生活技能之傳。據《禮記·王制》載,老人以口述歷史、傳授經驗之法,對年輕一代施以教化,此代際傳遞之模式,乃早期教育之重要形式。
“庠”之教育內容,重禮儀規范、孝道思想及農業生產知識。初時,兼具養老與教化之能,后演變為以道德倫理教育為主之地。其高等級者稱“上庠”,低等級者稱“下庠”。其名于《禮記》《孟子》等古籍中皆有記載,且被視為夏商時期之核心教育機構之一。
而“序”為夏朝特有之教育場所,更重軍事訓練與秩序維護。《孟子·滕文公上》言“序者,射也”,足見其核心職能含射箭、駕馭戰車等軍事技能訓練。
同時,“序”亦負責培養貴族子弟之等級觀念與儀式禮儀,借規范化之演練以強化社會管理秩序,此文武兼備之特點,使其成為維護夏王朝統治之重要機構。
兩種學校之不同稱謂,體現夏朝教育之分層特征。
夏庠與夏序
“庠”面向更廣泛之社會成員,存原始氏族社會之平等教育傳統;“序”則具更強之階級屬性,主服務于統治階層。此分工既承部落時代集體教育之遺風,又應國家形成初期強化軍事管理之需,為后續商周時期“學在官府”制度之形成奠定基礎。
即“夏序”與政治、軍事活動結合更密,正合新夏朝之國情,恰能滿帝賀對教育結合軍事之要求。
可以說,“夏庠與夏序”非常適合當下新夏朝的國情!
帝賀心中暗自驚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老祖宗在一千七百多年前所創設的教育體系,竟然在如今的新夏朝仍然能夠大放異彩,發揮出如此重要的作用!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帝賀不禁對古人的智慧深感欽佩和贊嘆。他意識到,這些歷經歲月沉淀的智慧結晶,不僅在當時具有深遠的意義,而且在今天依然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
老祖宗們在那個遙遠的時代,就已經洞察到教育對于國家和社會的重要性,并精心設計了一套完整的教育體系。這套體系不僅涵蓋了知識的傳授,還注重培養學生的品德和才能,并兼具軍事擴張之需要,可謂是全面而系統。
如今,新夏朝正處于蓬勃發展的時期,對于各方面人才,特別是軍事方面的人才的需求日益增長。而老祖宗留下的教育體系,恰好為培養適應時代需求的人才提供了寶貴的經驗和方法。
帝賀越想越覺得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他由衷地為古人的智慧而喝彩。同時,他也下定決心,要將這一優秀的教育體系傳承下去,并不斷加以完善和發展,使其在新的時代背景下煥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此時,他憶起了不久前找到的斷腸崖龍舌蘭根部秘洞之夏朝歷書《夏小正》,旋即告知了柳下惠先生。
柳下惠聞此奇書,雙目登時放光,亟欲一讀為快,或可于其中覓得夏朝先人的更多智慧。
帝賀告知明月長老正加緊破譯其內容,可與之多作交流。
柳下惠遂向宗政明月求教。而宗政明月亦有求于他,緣自達巴于祭祀之事頗為精通,然于禮學則有所欠缺,其自身亦所知有限,故而深通禮學的大儒柳下惠之到來,恰可助其彌補不足。
經過充分的討論,帝賀決定于太常府新設與達巴長丞祭祀、占星云、卜吉兇之靈臺同等規格的“辟雍”,以“行禮樂、宣德化”,即將上任新夏朝教化大臣的柳下惠兼任辟雍長丞,協助太常宗政明月操持新夏朝禮學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