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騎著自行車穿梭在軍屬大院。
“周營長,恭喜啊!”路過的戰友笑呵呵地打招呼。
周然剎住車,從口袋里掏出兩顆大白兔奶糖:“謝謝,后天記得來喝喜酒啊!”
“一定一定!聽說你媳婦比文工團的團花還好看,營長你可真有福氣!”戰友接過糖,笑得見牙不見眼。
周然繼續往前騎,每遇到熟人就要停下來發糖。
他今天心情特別好,不僅因為以后跟云棠可以天天見了,更因為今天在浴室里,云棠那副欲拒還迎的模樣讓他心癢難耐。
她還說特意準備了他喜歡的衣服,預備晚上跟他…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買完蜂窩煤趕緊回家。
“周營長,這么晚還出來辦事啊?”軍人服務社的王主任遠遠地就招呼他。
“王叔好,來買點蜂窩煤。”周然停好車,從兜里掏出煙遞過去,“我媳婦來隨軍了,得多備點。”
“理解理解!”王主任接過煙,壓低聲音道,“聽說你媳婦長得跟電影明星似的?”
周然得意地笑了笑:“我媳婦比電影明星還好看,不僅好看,醫術還好,我沈凜的腿還是她看好的呢!”
“當真?”王主任推了推老花鏡,“大周營長那腿傷,聽說棘手得很啊。”
周然一臉驕傲:“是很棘手,不過我媳婦厲害啊,用了半個多月就把我沈凜治好了。”
王主任大笑:“得嘞!就沖這本事,今兒個給你挑最好的蜂窩煤!”
周然一邊等著裝煤,一邊想著云棠此刻在做什么。
她會不會還躺在床上等他回去?
他喜歡的衣服嗎?
是那件白色的嗎?還是他也參與設計的那件黑色的?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催促著:“王叔,麻煩快點,家里等著用呢。”
院子里,沈凜坐在老舊的木椅上,手里無意識地擺弄著鐵鏟。
他的嘴唇還在發燙,仿佛還殘留著云棠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地舔著嘴唇,試圖留住那轉瞬即逝的甜蜜。
“沈凜,你吃啥呢?”
周然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沈凜一口口水嗆進了喉嚨。
他劇烈咳嗽起來,又怕吵醒屋里的云棠,硬生生憋著,整張臉漲得通紅。
“沒,沒吃啥。”沈凜聲音沙啞,不敢直視周然的眼睛,“就是想喝甜水了。”
“你說的是上回咱們吃的罐頭甜水嗎?”周然笑著推著自行車走近,“部隊里可不好買,外頭才有。沈凜,你不是不愛喝甜水嗎?”
沈凜握緊鐵鏟的手柄:“現在愛喝了。”
“那我看看什么時候去外面的時候幫你捎回來。”周然拍了拍周凜的肩膀,突然壓低聲音,“對了,棠棠醒了嗎?”
沈凜的脊背一僵:“不知道,我一直都在院子里。”
周然不疑有他,興沖沖地推門進屋。
屋內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是云棠半夢半醒的嬌嗔和周然低沉的笑聲。
沈凜站在院子里,手中的鐵鏟幾乎要被捏斷,他強迫自己去搬蜂窩煤,卻控制不住想象屋內的畫面。
“沈凜,我先洗個澡,”周然突然探出頭來,只穿著一條短褲,脖子上還有可疑的紅痕,“蜂窩煤放廚房外邊搭的小棚子里,順便炒幾個菜,多放點辣椒,棠棠愛吃辣。”
沈凜悶聲應了,每一塊煤都沉甸甸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當他提著蜂窩煤經過浴室時,聽到周然在里頭哼著小調,那輕松愉快的調子像刀子一樣扎進他心里。
廚房里,沈凜機械地做起了晚飯,鍋鏟碰撞,剁辣椒的聲音絲毫掩蓋不住從主臥傳來的床板的吱呀聲,云棠似哭非哭的呻吟,周然粗重的喘息。
沈凜心里嫉妒翻涌,他木然地翻炒著,腦海中卻全是方才的場景:云棠柔軟的身子,撒嬌叫著他老公,還有那攝人心魄的曲線。
現在,周然正在光明正大地品嘗這份甜蜜,而他只能像個賊一樣躲在廚房。
“操!”沈凜猛地踹了一腳灶臺,他真的很不甘心…
不甘心做一個旁觀者,不甘心做一個只能趁周然不在時偷嘗的可憐蟲。
他也想光明正大,也想像周然一樣旁若無人地跟她親昵…
即便…
即便與周然一起擁有…
他都甘之如飴…
“沈凜,菜好了沒?”周然神清氣爽地出現在廚房門口,穿著一條大褲衩,胸膛上還有幾道新鮮的抓痕,“棠棠餓壞了。”
沈凜端菜的手微微發抖:“馬上好。”
當他把最后一道酸菜炒臘腸端上桌時,云棠已經坐在了餐桌前。
她換了一件高領的居家服,卻遮不住脖子上斑駁的吻痕。
云棠一抬頭就撞上沈凜的視線,她眼神慌亂地閃躲了一下,她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謝謝沈凜哥做的晚飯...”
那嗓音里還帶著事后的沙啞,尾音軟軟地顫了顫,勾人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