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的喉嚨發(fā)緊,盯著她泛紅的唇瓣看了兩秒,半晌才低低應(yīng)了一聲:“不客氣。”
餐桌上,周然興致勃勃地拿出沈凜拿過來的白酒:“沈凜,咱們好久沒一起喝了,今晚不醉不歸!”
一杯接著一杯的酒下肚,周然談笑風(fēng)生,還時不時給云棠夾菜。
云棠小口吃著,偶爾被辣到吸氣,周然就笑著給她倒水。
這畫面溫馨得刺眼,沈凜食不知味,只能一口一口地灌酒。
“沈凜,我現(xiàn)在也結(jié)婚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周然拍拍沈凜的肩膀,臉上帶著幸福的紅暈,“最好年底帶個媳婦回來。”
沈凜看了云棠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正低著頭給周然倒酒:“不急。”
他啞著嗓子回答,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席間的喧鬧漸漸低了下去。
云棠臉頰酡紅,頭歪在臂彎里,長長的睫毛垂著,呼吸均勻。
另一位直接趴在桌上,嘴里還嘟囔著不成句的醉話。
他深吸一口氣,先輕輕搖了搖云棠的肩膀,“醒醒,回房睡。”
沒有回應(yīng)。
他又轉(zhuǎn)向另一邊,推了推對方的胳膊,那人也只是哼唧了兩聲,翻了個身繼續(xù)酣睡。
確認(rèn)兩人都醉得沉了,他定了定神,先費(fèi)力地將那位扶起來。
對方渾身癱軟,幾乎把所有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他咬著牙半拖半架地將人拖回房間。
回到堂屋,他沒有立刻去管云棠,而是轉(zhuǎn)身進(jìn)了衛(wèi)生間。
他擰開水龍頭,用冷水狠狠潑了把臉,冰涼的觸感讓本就清醒的腦子更加清明。
剛才席間,他看似喝得猛,實(shí)則借著幾次去廁所的功夫,都悄悄在隔間里摳了嗓子眼,把喝下去的酒吐了大半。
這是他早就盤算好的。
仔細(xì)洗漱完畢,他對著衣領(lǐng)聞了聞,只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剛才那股濃烈的酒氣已經(jīng)被壓了下去。
再次走到云棠身邊,他彎下腰,顫抖地伸出手。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云棠的頭軟軟地靠過來,蹭了蹭他的頸窩。
迷迷糊糊中,她睜開眼,眼神渙散,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憑著本能認(rèn)出了他的氣息,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軟糯地喚了一聲:“老公…”
他喉頭滾動,聲音放得極柔:“嗯,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云棠緊繃的身體瞬間松弛下來,毫無防備地將更多重量交給他,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喝醉的云棠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酒精像滾燙的潮水,在血管里洶涌翻涌,連骨頭縫里都透著眩暈酥麻的熱。
周遭的環(huán)境似熟悉似陌生,在眼前打著旋兒,桌上那盞燭火明明滅滅,暈開的光斑被揉成一團(tuán)團(tuán)模糊的暖黃,晃得她眼皮發(fā)沉,連呼吸都帶著幾分滯澀。
她軟軟地陷在一個溫?zé)岬膽驯Ю铮翢o防備地感受他為自己舒緩著每一處的疲勞。
漸漸的。
云棠的意識像被泡在溫水里,越來越混沌。
周圍很靜,靜得能聽見自己混亂的心跳,還有另一個人沉穩(wěn)的,帶著些微急促的喘息。
“周然…”
她喃喃地開口,帶著酒后特有的黏糊,尾音微微發(fā)顫,分不清是醉意還是別的什么。
她被摟得更緊了些。
“老公在。”
云棠迷迷糊糊地抬眼,想看清他的臉,視線卻始終聚不攏,只能捕捉到他下頜線緊繃的弧度,和眼底沉沉的,仿佛藏著星光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