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放松下來。

一根接一根的銀針落下。

“別動。”云棠皺眉，“亂動會扎偏。”

他也不想動啊，可他的身體根本不受控制！！！

他死死咬住下唇，眼眶發紅。

“沈凜哥，你的身上怎么這么燙呀？”

云棠歪著頭，懵懂無辜地眨著眼：“是我又把你弄疼了嗎？還是發燒了？”

她的手撫上他的額頭，掌心柔軟微涼，讓沈凜渾身一僵。

“我，我沒事…”他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真的沒事嗎？用不用我給你再檢查檢查…”

“不用了不用了！”他猛地往后縮了縮，“我只是天生體熱…”

“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說。”她語調溫柔，“一定不要憋在心里。”

沈凜屏住呼吸，專注地看著她。

陽光透過她的發絲，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勾勒出她精致的輪廓。

沈凜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看見她眼底映著自己的影子，那么近，又那么模糊。

當她不露痕跡地退開時，他竟下意識地往前傾身，想要追過去…

……

云棠每隔兩日為沈凜施針一回，到現在為止，已經是第五回了。

沈凜總覺得云棠的針法有些奇怪，不僅能疏通淤血，還能他全身疏通了…

以前在部隊醫務室，軍醫的手法干脆利落，絕不會引起這種…

而且還是回回這樣。

每次他都會很輕易地…

“云棠...”沈凜聲音沙啞，“你的針法...”

“嗯？”云棠專注地調整著針的角度，沒有抬頭。

“是不是...不只是治療腿傷？”沈凜艱難地組織著語言，“我怎么感覺...全身都在...”

云棠的手停頓了一下，很快繼續手上的動作：“沈凜哥，中醫講究整體調理，氣血暢通了，腿傷自然好得快些。”

這個解釋像是在回答他的問題，又好像壓根都不知道他在問什么…

沈凜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今天云棠并不打算像前幾次那樣做慈善了。

她往他的腿上扎了幾針，這幾針下去，他以后只會有奇奇怪怪的反應，除非有在她，否則他永遠都解放不出來。

“好了。”云棠迅速起出所有銀針。

沈凜長舒一口氣，渾身脫力般癱在床上。他很慶幸今天取得勝利，順利地扛了過來，沒有像前幾天那樣狼狽了。

“你今天可以試著下地走走了。”

“真的？”沈凜猛地坐起身，

“小心點！”云棠趕緊上前扶住他的肩膀。

“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能走也要慢慢來。”她蹙著眉叮囑。

她好軟啊，手好軟，哪兒也好軟…

要不要假裝踉蹌一下，然后順勢跌進她懷里？她看起來那么嬌軟，抱起來肯定像朵云一樣。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他咽了咽口水，準備往地上栽去…

就在這時，衛生所的門被猛地推開，陳鐵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沈營長，聽說你今天能下地了？”

云棠迅速收回手，退后一步，沈凜莫名感到一陣失落，轉頭對陳鐵柱點點頭：“云大夫是這么說的。”

“太好了！”陳鐵柱激動地搓著手，“我來扶您！”

在陳鐵柱的攙扶下，沈凜小心翼翼地讓雙腳觸地。

幾個月的臥床讓他的肌肉有些萎縮，但當他真正站起來，久違的踏實感從腳底傳來時，他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先把腿邁出去，試試能不能走幾步。“云棠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