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從回憶中掙脫出來,鄧布利多湛藍(lán)的眸子鎖定沃恩,神色平靜:“為什么突然提出交易?”
沃恩攤手:“前面說了,我們是合作伙伴,我覺得有些情報是時候讓你知道了,就這么簡單。”
老鄧不置可否:“那么,你想交易什么?”
“我想要火龍!”
“……火龍?”鄧布利多愕然,他有過很多設(shè)想,比如沃恩會利用這個機(jī)會,強(qiáng)迫他和尼克傳授煉金術(shù)什么的。
唯獨沒想過,居然會是這樣……令人意外的要求。
“是的,10種火龍。”沃恩抓抓頭發(fā),一副苦惱的樣子:“我需要用它們做實驗,但是你也知道,火龍棲息地現(xiàn)在都被各國魔法部密切監(jiān)控,即便偶爾有流出,也很難湊齊10種。”
“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找你,你的意思呢?”
鄧布利多張張嘴,一時居然不知該說什么。
片刻,他嘆口氣:“這個交易要求讓我很為難……”
聞言,沃恩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別裝了,對別人也許很難,但你是大名鼎鼎的阿不思·鄧布利多,龍血的十二種用途的開發(fā)者之一,只要你說正在開發(fā)龍血的第十三種用途,各國魔法部一定很樂意為你提供**素材!”
這也是他最終決定和老鄧做交易的原因。
身為久負(fù)盛名的大煉金術(shù)士,鄧布利多的名字就是最響亮的招牌。
鄧布利多重新掛起笑臉:“但是親愛的,那會極大透支我的信譽(yù),我一百多歲了,活到現(xiàn)在就只剩這張老臉,你……”
沃恩打斷他:“交易是自愿的,阿不思,我只是為了節(jié)省時間!”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校長辦公室內(nèi)回蕩。
鄧布利多默然,許久,他才說道:“復(fù)活湯姆需要他自己自愿,你應(yīng)該也清楚,他很警覺,寧愿在阿爾巴尼亞流浪11年,都不愿意向食死徒們求助。”
“因為那些人背叛了他。”沃恩說,“除了被關(guān)進(jìn)阿茲卡班的食死徒,現(xiàn)在還在外面活躍的,哪個沒有背叛他?他又怎么會相信?”
“那么,孩子,你的辦法又是什么?難道你準(zhǔn)備把阿茲卡班里那些瘋子放出來嗎?我不會允許,魔法部也不會允許!”
空氣有些凝滯。
鄧布利多曾經(jīng)也考慮過釋放阿茲卡班里,那些真正的伏地魔信徒,但最終,他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那些人太危險了,瘋狂、沒有人性,每一個都是殺人狂,釋放他們,是對巫師和麻瓜的生命不負(fù)責(zé)。
他凝視著沃恩:“還是說,你想利用小巴蒂·克勞奇?我同樣不會允許,老巴蒂也一樣!”
老鄧總說自己是聰明人,他也確實沒辜負(fù)自己的吹噓。
聽到沃恩只言片語的短短時間內(nèi),他就理清了沃恩能夠選擇的各種可能性。
但再聰明人,遇到信息差也沒轍。
聽著老頭隱隱的威脅,沃恩不以為意:“不是阿茲卡班,也不是小巴蒂,而是另一個深受湯姆‘信賴’的人……阿不思,你一定好奇很久了,我為什么知道那么多辛密?”
他刻意強(qiáng)化“信賴”這個單詞。
但鄧布利多并沒有聽出內(nèi)涵的意思,他眉毛挑了起來,湛藍(lán)眸子閃爍著好奇的神色:
“你手里還掌握著一個漏網(wǎng)的食死徒?”
“沒錯!”
沃恩回答,滿級大腦封閉術(shù)遮掩下,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只肥老鼠的身影。
是的,就是你,親愛的小矮星·背鍋俠·彼得!
去年,沃恩第一次向鄧布利多透露情報的時候,就已經(jīng)找好了背鍋俠。
還有誰比彼得更合適呢?
曾經(jīng)的鳳凰社骨干,詹姆·波特最親密的朋友,還是伏地魔死前投誠的食死徒。
而在伏地魔垮臺后,他作為一個非法阿尼馬格斯,潛藏在韋斯萊家11年。
豐富的“就職”經(jīng)驗,是他掌握著雙方多元化秘密的重要依據(jù),11年潛藏韋斯萊家的“履歷”,也能合情合理地解釋,沃恩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他。
沃恩甚至覺得,自己入學(xué)前在魔法上的一些異常表現(xiàn),未來都能利用彼得,給外界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個還沒入學(xué),父母也沒教導(dǎo)過的孩子,怎么會在最貪玩的年齡鉆研魔法呢?當(dāng)然是因為壞彼得!
這個可惡的背叛者,妄想把沃恩·韋斯萊培養(yǎng)成黑巫師,卻愚蠢地栽在一個幾歲孩子手里。
真是絕佳的劇本!
當(dāng)然,這些都是未來的設(shè)想。
有滿級大腦封閉術(shù)保護(hù),鄧布利多也看不出沃恩內(nèi)心的惡趣味,他面露好奇:“所以,你對過去詹姆、莉莉、西弗勒斯他們的了解,還有湯姆魂器的秘密,都是來自那個食死徒?”
沃恩面不改色:“是的。”
“他叫什么名字?”
這句問題是有陷阱的,鄧布利多用的是“He”而不是代表性別未知的通性詞“They”。
老家伙想套話。
但沃恩并不介意:“他的名字還關(guān)系到另一段秘密,如果你想知道,得等未來我們再次交易的時候。”
鄧布利多假裝不滿:“一條情報賣兩次,孩子,沒有這樣做生意的。”
不過,沃恩從來不在乎他是不是滿意:“那我不管,總之,如果你同意交易,就按照我的要求找來10種火龍——混血亞種不要,提供火龍后,等你未來需要時,我會把那個食死徒交給你,當(dāng)然,是在你買了他的真正身份之后。”
“這不公平,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鄧布利多還沒有放棄,一副耿直的糊涂模樣。
可惜沃恩壓根不管:“隨便你信不信,反正在解決湯姆的魂器問題之前,你也用不到他。”
“……”
提到解決魂器,鄧布利多終于不再裝了,他苦惱地捏捏眉心,有些試探,又有些希冀地問:“那個食死徒,他知道湯姆有多少魂器嗎?”
如果可能的話,在伏地魔復(fù)活前解決魂器,顯然是最優(yōu)選擇。
不過到目前為止,鄧布利多都沒有查到伏地魔當(dāng)年制作魂器的蛛絲馬跡,更別說確切的數(shù)量。
但讓他失望的是,沃恩搖了搖頭:“這件事伏地魔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你也說了,他很謹(jǐn)慎多疑,魂器事關(guān)他的生命,他怎么會告訴其他人?”
也對……
鄧布利多暗嘆口氣,雖然失望,但他反而覺得沃恩手里那個食死徒更重要了,連魂器都能了解,那人一定是伏地魔未公開的親信。
假如有這樣的人配合,也許真能打消伏地魔的警惕,誘導(dǎo)他復(fù)活!
沉吟片刻,鄧布利多終于點頭:“我同意交易!”
沃恩露出微笑:“那,等你的好消息,晚安阿不思。”
沃恩離開了,留下鄧布利多一個人默默被辦公室的靜謐包圍。
呆坐好一會兒,他起身召喚出冥想盆,魔杖點在額角,拉出一縷銀絲,揮手投入冥想盆中。
記憶化作濃稠的黑煙,在冥想盆里構(gòu)建出過去的場景,他將腦袋輕輕探入,清涼的水淹沒了面部皮膚的時候,他的意識落入那些場景中。
那是威森加摩的審判庭,11年前的一個又一個罪犯的身影,從他眼前掠過,四周回蕩著他們在吐真劑作用下,透露出的種種秘密。
但找了許久,鄧布利多都沒有找到疑似的人。
“那個食死徒,到底是誰?”
思考間,一個新的場景出現(xiàn)在鄧布利多眼前。
那是一副定格的畫面,它來自去年萬圣節(jié),沃恩提取的記憶,鄧布利多將它藏在自己腦子里。
索命咒綠色的光,在光影扭曲的走廊中綻放,沃恩攔在最前面,在他腳下,哈利捂著額頭,表情因痛苦而猙獰。
耳邊是記憶里飄蕩的,當(dāng)時沃恩淡淡的話語。
“……魂器源于撕裂靈魂,10年前,伏地魔的索命咒被哈利身上的古代魔法反彈,導(dǎo)致他殺死了他自己,也許就是那一瞬間,他一小片靈魂落在哈利的靈魂上……”
“阿不思,哈利也是魂器,一個機(jī)緣巧合下制造的魂器……”
再次看到這段記憶,再一次聽到沃恩的話,即使早已悲痛過,鄧布利多湛藍(lán)的眼眸里,還是流露一絲痛苦。
從11年前到現(xiàn)在,從去年到今年。
他一直嘗試著,希望幫這個可憐的孩子擺脫厄運(yùn)。
然而最終得到的,卻是一個又一個噩耗。
命運(yùn)需要哈利·波特和湯姆·里德爾成為宿敵,無法抗拒,無法違逆。
許多次,他都因為其間隱藏的不可扭轉(zhuǎn)的“巧合”而失落,直到他遇到除了哈利和湯姆之外的“巧合”。
比如,沃恩第一次向自己透露哈利是魂器的情報時。
比如,今天的談話!
刨除自己所不知道的隱情,僅從宏觀的角度去看,沃恩的存在,確實一直影響著哈利和湯姆的命運(yùn)。
尤其是在鄧布利多自身的觀感中,每次當(dāng)他陷入困頓時,沃恩都會提供新的線索。
這是很奇怪的事,假如暫時忽略其中隱藏的許多細(xì)節(jié)和可能性,以命運(yùn)為根本來分析,會自然而然得到一個疑問——為什么掌握情報,掌握那個食死徒的不是別人,而是沃恩·韋斯萊?
因為他的存在,確實能干擾命運(yùn)!
思索許久,鄧布利多揮揮手,將去年萬圣節(jié)的記憶,還有循環(huán)播放的11年前的審判場景全部散去,離開冥想盆。
不追根究底了!
他又一次選擇相信沃恩。
不是因為在他心里,沃恩多么值得信任,而是許多年來,他只在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一點點改變的希望……
……
6月末尾,往年這個時候,霍格沃茨的空氣通常會顯得很浮躁。
一方面,暑假即將來臨,兩個月無憂無慮玩耍的日子,當(dāng)然沒有小巫師能夠抗拒。
另一方面則是考試結(jié)束了,等待最終成績出爐的時間里,小巫師們一般都會表現(xiàn)的患得患失,坐臥不寧。
特別是七年級,他們面臨畢業(yè),按照目前英格蘭魔法界的體量,大多數(shù)畢業(yè)生都是畢業(yè)即失業(yè)。
所以霍格沃茨存在一個傳統(tǒng),叫畢業(yè)旅行。
那其實只是好聽的說法,真正的最初用意,是希望畢業(yè)生們出門看看世界,不要窩在英倫三島,要主動出擊,去了解一下麻瓜社會,認(rèn)識一下其他國家的魔法界。
如果可能,在麻瓜社會或者外國找工作更好,就別回來了……
過去大家都會從現(xiàn)在開始籌備,迎接這個踏入社會的第一道鐵拳。
不過今年,一件新鮮事物奪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哈利!揍它!漂亮,就是這樣!”
“天吶,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赫敏這么帥,哈利飛來——”
“那個升變到底是什么魔法?我為什么從來沒聽過?如果我也能學(xué)會……”
“那是很高深的變形術(shù),笨蛋,你連麥格教授的變形術(shù)俱樂部都沒資格參加,就別妄想了!”
是的,《哈利波特與畫中世界》,火了!
小巫師們對精神娛樂的需求,超出了所有人的預(yù)料,在“觀眾”們的強(qiáng)烈要求下,考試后,等待出成績的幾天時間里,弗雷德和喬治一遍又一遍放映《哈利波特與畫中世界》,還有作為添頭的《羅恩龍穴歷險記》。
每場放映,都會圍攏一堆人,即便不少人已經(jīng)看了3遍4遍,卻還是樂此不疲。
與照片、報紙、圖書截然不同的“電影”,給小巫師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哪怕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師,也覺得很新鮮——92年還不是全鏡頭特效大片的時代。
相比麻瓜電影目前劣質(zhì)的特效,《哈利波特與畫中世界》充滿了實拍帶來的震撼與魔幻感……
畫中世界、棋盤鎮(zhèn)、“王后”升變,赫敏和反派奇洛教授的各種魔法,火龍,時間倒流。
種種元素讓小巫師們?nèi)绨V如醉,競相模仿。
毫無疑問的,哈利、羅恩、赫敏三人組也都紅了。
羅恩憑借自己的歪理邪說,一舉爆火!
他出沒在各個扎堆討論的人群中,講述自己實際面對一頭火龍的感受。
特別是第3天,弗雷德和喬治放映了“黑魔王變身”、“火龍降臨”兩幕劇情后,火龍將石橋融化的威力,讓小巫師們震驚之余,越發(fā)佩服羅恩的勇敢。
哈利倒是想逃避這樣的場面,但霍格沃茨說起來很大,能活動的范圍無非也就那些地方。
他只躲藏了一天,當(dāng)晚羅恩出現(xiàn),他也不得不返回寢室休息的時候,就被格蘭芬多的同學(xué)們圍堵住,不斷被人追問“拍攝感想”,追問奇洛教授是不是真的壞蛋。
當(dāng)“黑魔王變身”劇情開始放映的時候,哈利的人氣越發(fā)火熱。
魔法界的每個人都知道哈利·波特和黑魔王的愛恨情仇,當(dāng)黑魔王扭曲的魔影出現(xiàn)在銀幕上,當(dāng)他沙啞的聲音,念出“哈利——波特”這個名字的時候,整個餐廳都沸騰了。
從那天開始,大家問哈利最多的,就是“誰扮演的黑魔王?”
那種魔力能扭曲環(huán)境,那種撲面而來的邪惡,征服了所有人!
但已經(jīng)得到沃恩吩咐,暫時不能泄露實際情況的三人組,都沒有回應(yīng),而這種方式,卻更加激發(fā)了大家的好奇心。
三人組中,只有赫敏受到的打擾比較少,原因是她幾乎每天都躲在圖書館,平斯夫人的雞毛撣子替她攔下了大量小巫師。
時間來到成績公布日的倒數(shù)第二天,也是6月29日。
隨著雙胞胎昨天再次放出新劇情“時間倒流”,電影的風(fēng)潮已經(jīng)席卷整個霍格沃茨,連原本還略顯矜持的高年級學(xué)生,也開始投入其中。
于是今天,雙胞胎趁機(jī)推出最終幕——“從過去歸來的巫師與黑魔王隕落”!
巨大的銀幕上,當(dāng)黑魔王輕描淡寫擊敗哈利、赫敏和火龍,所有人都為接下來的劇情感到揪心的時候。
赫敏運(yùn)用智慧,聲東擊西,成功讓火龍轉(zhuǎn)動時間轉(zhuǎn)換器,再次開始時光倒流。
然后,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一雙手穿過時間倒流的光影,抱著火龍諾貝塔,隨著時間倒流結(jié)束,那雙手的主人最終出現(xiàn),并很快利用幻影移形,扯掉黑魔王手臂的時候,整個餐廳都響起驚嘆和歡呼。
“啊——”
一向矜持的拉文克勞發(fā)出陣陣尖叫。
原本看著哈利出風(fēng)頭,各種不爽的馬爾福,帶著斯萊特林學(xué)院重重?fù)舸蜃烂妫虺黾ぐ旱墓狞c。
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也瘋狂了。
“我的弟弟,哈利和赫敏用時間倒流,召喚來了我的弟弟!”珀西跳上長桌大喊。
一向和沃恩不對付,最近心態(tài)膨脹后更加看不慣他的羅恩,此刻仿佛也忘了“仇恨”,大聲對哈利吼道:“干得漂亮,哈利,你早應(yīng)該想到的,早應(yīng)該讓沃恩出來打那個混蛋!”
“呃,那個計策是赫敏想到的,而且我們最初是想找鄧布利多……”
哈利的辯解聲被嘈雜的聲浪淹沒了。
沒有人在乎他所說的事實,大家只是目眩神迷地看著銀幕上,沃恩與黑魔王速度極快的魔咒交鋒,看著“大爆爆咒”轟鳴著將黑魔王炸飛,看著沃恩入侵黑魔王的幻影移形!
電影最后,音響里傳來空氣噼啪的聲響,沃恩渾身鮮血,拽著黑魔王的腦袋從空氣里擠出來。
魔頭腦殼落地。
整個餐廳都安靜了剎那。
隨后,沸騰了!
“沃恩!沃恩!沃恩!”
夜晚,餐廳像運(yùn)動場一樣熱鬧。
斯萊特林用力拍打桌子,叫著沃恩的名字,馬爾福亢奮的就像銀幕上那個滿身鮮血的身影是他一樣,他模仿最后一幕沃恩摘掉黑魔王腦袋的畫面,用力掐住高爾的脖子,可憐的跟班翻起白眼。
拉文克勞的小姑娘們擠著嗓子尖叫,滿銀幕鮮血嚇得她們花容失色,紛紛捂住眼睛,但一個個指縫張的比誰都大。
赫奇帕奇的小獾們鼓掌歡呼,胃口大開,一邊往嘴里塞食物,一邊議論著電影中的一切,比如沃恩使用的魔咒,以及對幻影移形的運(yùn)用,塞德里克·迪戈里在人群中高談闊論:
“……去年我第一次見到沃恩的時候,就知道他很了不起……是的,我們是鄰居,都住在圣卡奇波爾村,我們是世交……”
最熱鬧的當(dāng)屬格蘭芬多。
這些搗蛋鬼紛紛模仿著電影里的場景,西莫揮舞魔杖,嘴里胡亂嚷嚷著自編的咒語(沃恩和伏地魔全程無聲咒),然后在納威恐懼的眼神中,他把自己炸飛了出去。
羅恩像只彈簧一樣跳來跳去,嘴里biubiu配著音,假裝自己在幻影移形。
“哈利,你這個壞蛋,為什么沒告訴我沃恩打敗黑魔王會這么刺激?”
他一邊玩鬧一邊大聲沖哈利抱怨。
但哈利自己也看呆了,委屈道:“你沒看到嗎?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昏迷了。”
羅恩仔細(xì)看了看畫面定格的銀幕,抱歉道:“對不起,你有點不起眼,哈利。”
“……我覺得你不用說出來。”
不只是學(xué)生們亢奮,教授席上,幾位已經(jīng)批改完卷子,今天才抽出空來餐廳用餐的教授,也看得興致勃勃。
“嫻熟的魔咒,熟練得令人難以置信。”弗立維教授抓著刀叉手舞足蹈,“沃恩的魔咒天賦非常優(yōu)秀,但更可貴的是他的刻苦,我敢打賭,他一定每天抽出至少4個小時練習(xí)咒語,全程無聲施法,隱蔽,狠辣,我敢說,他如果能站在決斗舞臺上,一定可以輕松摘下冠軍!”
在他旁邊,凱特爾伯恩教授已經(jīng)喝得醉眼朦朧,這位癡迷危險神奇動物的教授,在多年執(zhí)教生涯中,失去了一條胳膊和一條半腿。
但他依舊我行我素,銀幕上血腥的畫面,對他來說就像興奮劑一樣。
他又灌下一口葡萄酒,打著酒嗝:“還很殘忍,充分利用分體,第一次撕掉對手胳膊,削弱戰(zhàn)斗力,第二次瞄準(zhǔn)機(jī)會,直接拽下對手的腦袋,我很喜歡……不過我有點疑惑,他們是怎么拍出來的?掉胳膊掉腦袋的鏡頭,看起來逼真極了。”
弗立維教授卡殼了:“呃,也許是道具?我聽說麻瓜拍電影用的道具能以假亂真。”
“也許吧。”凱特爾伯恩教授又灌下一口酒。
兩人全然沒注意到,另一邊麥格教授和斯內(nèi)普教授難看的臉色。
斯內(nèi)普看著銀幕定格的畫面中,那顆滾落在地上的腦袋,神情陰沉之余,也有些恍惚。
經(jīng)過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師們科普,所有人都知道“電影”是虛構(gòu)的,但他知道,那畫面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斯內(nèi)普怔怔舉起杯子,喝下一口葡萄酒,酒精刺激著味蕾,也刺激著他昏昏沉沉的大腦。
他曾經(jīng)的主人曾經(jīng)的偶像,被他的學(xué)生,摘掉了腦袋……
他心情很復(fù)雜,有些難過,又有些驕傲,充滿了矛盾。
恍惚中,他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西弗勒斯。”
斯內(nèi)普轉(zhuǎn)頭,看到麥格教授憂心忡忡地望著下方的學(xué)生們:“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禁止這個影片播放?太血腥太暴力了。”
她也知道電影里都是真的,所以格外擔(dān)憂。
對她的擔(dān)憂,斯內(nèi)普不以為意:“他們是巫師,不是懦弱的麻瓜,多接觸一些殘酷對他們沒有壞處,而且,鄧布利多沒有阻止電影放映,他都不擔(dān)心,你又擔(dān)心什么呢?”
聽到斯內(nèi)普那句“懦弱的麻瓜”,麥格教授皺了皺眉,卻沒有反駁,現(xiàn)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阿不思究竟是什么打算,他準(zhǔn)備什么時候揭露真相?”
說著,她抱怨道:“阿不思的行蹤現(xiàn)在越來越飄忽,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看到他了,身為校長,卻整日玩忽職守……”
斯內(nèi)普的耳朵自動過濾掉了麥格教授喋喋不休的抱怨,也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只是默默喝著酒。
他知道鄧布利多去了哪兒,也知道鄧布利多和沃恩的計劃。
“電影”的真相,短時間是不會透露給外界的,在沒有做好準(zhǔn)備之前,貿(mào)然宣布黑魔王還活著的消息,只會徒增恐慌。
因此,可預(yù)見的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所謂的《哈利波特與畫中世界》,只會是一部電影,一種新的商品。
普羅大眾不需要真相!
只有那些手里掌握力量,擁有價值的人,才有資格知道真相是什么。
因為電影的刺激,一頓普普通通的晚餐差點變成宴會,在大家的鼓噪下,雙胞胎得意洋洋的又將最終幕重播兩遍,直到夜色已深,教授們開始趕人,大家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不過,他們的話題仍然圍繞“電影”里的劇情。
“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入侵別人的幻影移形,納威,你聽說過嗎?”
寢室里,西莫一邊用力擦著臉上的黑灰,一邊問納威。
納威愣愣搖頭:“我,我連隨從顯形都沒經(jīng)歷過……”
迪安·托馬斯好奇問:“隨從顯形是什么?”
“幻影移形的一種方式,比如我?guī)阋黄鸹糜耙菩危愫臀乙黄痫@形的時候,就是隨從顯形。”西莫解釋說。
“很難嗎?”
“非常難,迪安,顯形也是需要個人意志和魔力做出正確操作的,否則同樣會分體,當(dāng)然,最難的還是幻影移形,你可以想象自己被拉成一根面條,在一個光怪陸離的隧道里穿梭,還要準(zhǔn)確找到地方并成功顯形出來……”
西莫向迪安普及著幻影移形是什么樣的概念。
另一邊,亢奮過后的羅恩,則坐在哈利床上和哈利小聲討論。
羅恩鬼鬼祟祟瞥了一眼正聊著天的幾個室友,低聲對哈利說:“好多人問我神秘人是誰扮演的,我快撐不住了,哈利。”
這個苦惱哈利也有,他嘆口氣:“我也是,還有人問我奇洛教授去哪兒了……”
“沃恩和鄧布利多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也不知道……先糊弄著吧,再有人問就說不認(rèn)識。”
哈利確實不清楚沃恩和鄧布利多的打算,自從上次談話過后,他已經(jīng)明白兩人為什么在一些事上要瞞著他,也接受了他們的說辭,從那之后就不再刨根問底。
羅恩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么,打開隨身帶回來的盒子,那是他給斑斑帶的一些面包之類的吃食。
將面包和炸雞肉撕成小塊放進(jìn)籠子里,做完這一切,羅恩躺到床上,聽著西莫、迪安、納威三人還在嘰嘰喳喳議論電影。
他壓低聲音:“哈利,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自己看的電影都是真的,會怎么樣?”
肯定會嚇一跳。
不需要哈利回答,羅恩就能得出這個答案,他喃喃說道:“別說別人,我都感覺像做夢一樣,神秘人……多可怕的稱呼啊,從小大人們就用他嚇唬我們,‘再哭神秘人就來了’,連最調(diào)皮的弗雷德和喬治,聽到大人們這么說的時候,都會害怕地閉上嘴……”
哈利側(cè)躺在床上,安靜地聽。
他的童年沒有這么刺激,甚至都沒人愿意嚇唬他,佩妮姨媽和弗農(nóng)姨父只會把他鎖在碗柜或者關(guān)進(jìn)樓梯間,隔絕噪音,任他一個人哭到聲音嘶啞,哭到睡著。
“……只有沃恩,他從來都不害怕,從我記事開始,他就沒有畏懼過什么東西,我記得有一次金妮把珀西的袍子弄臟了,珀西嚇唬她,說要把她賣給神秘人,金妮害怕的哇哇大哭。”
“沃恩把她抱進(jìn)房間——那時候我們倆還住在一個房間——對她說,他會保護(hù)她,讓神秘人永遠(yuǎn)都不能傷害她……”
羅恩側(cè)過頭,沖安靜聆聽的哈利小聲說道:“誰能想到呢?他安慰小孩子的話,有一天居然真得能實現(xiàn)……雖然好多天前就已經(jīng)知道他打敗了黑魔王,但那畢竟只是聽說,直到今天親眼看見……很酷,對吧哈利?”
“嗯……”
“如果那銀幕上的人,是我該多好啊!”羅恩憧憬地說。
哈利翻個白眼,他就知道羅恩會這樣妄想。
“洗洗睡吧,夢里什么都有……”說著,準(zhǔn)備摘掉眼鏡的哈利,抬頭看到了床頭桌上,籠子里的斑斑:“羅恩,斑斑好像在發(fā)抖?”
羅恩趕緊爬起來,仔細(xì)檢查了下,卻沒查出什么問題,只得擔(dān)憂的重新把它放回籠子:“可能是太老了吧,而且整天關(guān)在籠子里,也沒地方活動……都怪沃恩,養(yǎng)了只臭貓!”
“貓抓老鼠是天性,果果茶很可愛的。”
兩人守著籠子,又觀察一會兒,直到斑斑不再發(fā)抖,他們才放下心,閑閑又聊幾句,叫上西莫、迪安、納威猜拳決出誰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