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后,隨著寢室最后一盞燈熄滅,幾人沉沉睡去。
塔樓外,禁林深沉的黛色在夜空下劃向遠方,皎潔的明月升了起來,漫入窗戶的月光推移,漸漸照在籠子上,籠罩了籠子里的肥老鼠。
某一刻,那老鼠睜開眼睛。
綠豆般的小眼黑亮,它悄悄直起身,像個人一樣站了起來,鼻頭聳動,仔細嗅探觀察熟睡的哈利和羅恩。
直到確認兩人真的睡著了,它伸出爪子,靈活地解開籠子的鎖,鉆了出來,輕盈躍到地面。
窸窸窣窣……
細微的聲響中,老鼠離開寢室,離開格蘭芬多塔樓,穿過幽靜無人的走廊、階梯。
它對城堡很熟悉,清楚每一條走廊哪里是門,哪里是長得像門的墻,更清楚哪些樓梯比較愛搗蛋,會在人踩上的時候突然消失。
窸窸窣窣的聲響一路來到餐廳。
即使深夜,餐廳里也依然有人,那面巨大的銀幕也還在,悄悄放著電影。
考試周已經走到末尾,假期也即將來臨,城堡的宵禁名存實亡,忙碌一個學年,最后幾天教授們也就管個形式,連費爾奇夜里都不巡邏了。
當然,這種慣例只有老油條才知道。
老鼠悄悄頂開餐廳的門,靠近門扉最近的一個高年級學生,隱約察覺到動靜,回過頭。
旁邊的同伴察覺到他的動靜,問道:“你干嘛?”
“我好像聽到有人進來……”
“風吹開的吧,別疑神疑鬼的,話說,你能無聲施放出大爆爆嗎?”
“怎么可能,我連爆炸咒的無聲施法都沒學會,別說大爆爆。”
“可惡,沃恩·韋斯萊到底怎么學的?簡直打擊人的信心!”
“唉,天才就是這樣子,沒有道理可講的……對了,聽斯萊特林學院的菲爾·特拉弗斯說,后天WAC會派人來學校舉辦招聘會,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WAC里都是狼人,這……”
“我聽菲爾·特拉弗斯說了,沃恩·韋斯萊會競選WAC第一任會長,你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嗎?”提議者癡癡地望著銀幕上的畫面,當然,他癡迷的不是沃恩的臉,而是沃恩的實力:
“我們總得找工作養活自己,與其回麻瓜社會,或者去對角巷打工,我寧愿投靠他,在我看來,他很有可能會成為下一個神秘人,或者下一個鄧布利多!”
“呃,你評價這么高?”
“那當然……”
老鼠偷聽著兩人的談話,一邊也注視著長桌盡頭,那面巨大的銀幕。
他曾經在麻瓜社會生活過,知道什么是電影,倒是沒有理解障礙。
也因此,隨著銀幕上的劇情推進,他的內心也越發恐懼。
當看到那個熟悉的、可怕的腦袋,最終被沃恩拽下來的時候,老鼠身體劇烈顫抖,整只鼠都癱軟在地板上。
不行!
不能再在韋斯萊家呆下去了!
必須想辦法離開,哪怕跑去禁林當個流浪鼠,也比擔驚受怕強!
他恐懼得想著,跌跌撞撞沖出餐廳。
甚至連寢室都不想回,然而沒跑出多遠,一只巨大的爪子攔住了他。
老鼠努力抬起頭。
看到一只巨大的貓咪,貓咪背上還站著一只鳳凰,四只眼睛目光炯炯地瞪著它……
同一個夜晚。
位于倫敦白廳(一條街的名字)地下的魔法部,屬于魔法法律執行司的樓層中,一間會議室特意被清空,幾位身穿黑袍的巫師,錯落坐在階梯式的席位上。
在他們前方,一張銀幕漂浮著舒展開,同樣飄在空中的放映機的光在上面投射出畫面。
整個過程,沒有人說話。
直到放映結束,幾人才相互交頭接耳。
聽著身后傳來的竊竊私語,鄧布利多看向身旁的阿米莉亞·伯恩斯,這位女巫怔怔坐在座位上,好一會兒,才呢喃地問:
“所以,他真的沒有死?”
身后,幾位巫師停下交流,看著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點點頭:“是的,阿米莉亞,他一直都沒有死,并且時刻想要復活回歸英格蘭!”
聽到他的回答,后方一位巫師忍不住質疑:“我們怎么知道你放映的這一切就是真的?鄧布利多,不是我故意挑刺,但據我所知,麻瓜的戲劇都是虛構……”
巫師們對麻瓜總是持有深切的刻板印象。
即使立場麻瓜的巫師也不例外。
但這一次,阿米莉亞打斷了那位巫師的話:“是真的,麥克萊恩,銀幕上出現的那個寄生在奎里納斯·奇洛身上的人,就是伏地魔……”
她表情復雜,有傷感,有仇恨:“我永遠忘不了他的臉,畸形,惡心,還有那讓人想吐的聲音……我的哥哥埃德加被他親口下令殺死,還有其他親人……”
埃德加·伯恩斯,第一代鳳凰社成員,因為反抗伏地魔,全家都被食死徒殺害。
幾位巫師面面相覷,伯恩斯家族不是什么小勢力,在伏地魔崛起前,它一度是魔法界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
但因為不愿屈服于伏地魔,這個家族迅速衰落,血腥的屠殺從埃德加·伯恩斯開始,這個事件在當年非常有名。
某種意義上,身為魔法部高官,阿米莉亞·伯恩斯愿意在戰后與鄧布利多合作,也是因此。
就像她說的,她永遠忘不掉伏地魔那張臉,即使此前,她也不確定伏地魔到底是不是還存在在世上。
但現在,她已經確定了。
她深吸口氣,轉頭望著鄧布利多:“阿不思,你準備怎么做?你把他的情況拍攝成麻瓜電影,是準備放映給所有人看嗎?”
鄧布利多搖頭:“不,阿米莉亞,我不準備告訴大家真相,所以離開這間會議室前,我希望大家發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保守秘密,對外就按照麥格萊恩的說法,說電影都是虛構的。”
在場幾人,都是在政治的泥潭里打過滾的家伙,很快便想明白了鄧布利多為什么不公布真相。
“你擔心他活著的消息,會引起恐慌?”
“鄧布利多的顧慮很對,11年時間,還不足以消除民眾們對神秘人的恐懼。”
“那么,鄧布利多,你約來我們,向我們說出真相,又有什么用意呢?”
阿米莉亞也看著鄧布利多,想知道這位白巫師領袖的說辭。
在眾人的注視下,鄧布利多緩緩說道:“沒什么用意,我邀請各位前來,告知真相,只是因為需要幫助!”
不等其他人詢問,他站起身,走到那漂浮的銀幕前,看著定格的畫面:“各位都經歷過11年前的戰爭,你們清楚伏地魔有多么強大,雖然之前你們有質疑,但毋庸諱言的是,戰后你們愿意接納我,聚攏在我身邊,是因為你們內心也知道,伏地魔很可能沒有死,而我,在你們心中是對抗他的唯一希望!”
幾位巫師默然不語。
包括阿米莉亞。
成人的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站隊,那通常都是源于利益或者訴求。
鄧布利多確實是有人格魅力的人,但想讓盟友、合作者在各個方面與他步調一致,只靠人格魅力是不夠的。
不過在過去,那些背后的小心思,都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默契,而此時,鄧布利多把它揭開了。
他回過頭,迎著幾人的目光,嘆息:“但是朋友們,我老了,下個月就是我111歲的生日,我的身體我的魔力,每一天都在衰退,對抗伏地魔的重擔,我又能扛多久呢?”
阿米莉亞微微皺眉,她已經聽出鄧布利多的潛臺詞,她望了一眼銀幕上,渾身鮮血的沃恩·韋斯萊:“阿不思,你要培養他成為你的接班人?”
幾道目光直視過來。
鄧布利多點點頭:“是的,阿米莉亞,而且我希望大家能拿出實在的力量,幫助我一起培養他!”
他話音剛落,麥克萊恩便站起身:“開什么玩笑,鄧布利多,你指望一個12歲的孩子抗衡伏……神秘人?”
“真是荒唐!”
“阿不思,你在說什么胡話?”
其他人也紛紛鼓噪,惟有阿米莉亞,若有所思地觀察著鄧布利多平淡的神態。
幾人中,只有她和沃恩·韋斯萊接觸過,怎么說呢……
在她的觀察中,那是一個相當有特點的……巫師!
是的,阿米莉亞覺得他根本不像一個孩子,而是一個有著成熟思維和觀念,更有著深沉心性的巫師。
阿米莉亞的眼睛微微瞇起,聽見嘈雜中,鄧布利多高聲反問:“是的,沃恩只是一個12歲的孩子,但這恰恰說明了他的潛力,諸位,請問你們之中有誰,能在12歲的年紀做到這件事?”
鄧布利多抬起手,指著銀幕上沃恩的身影。
幾位巫師噎了一下,很快,一個人反駁道:“那是奎里納斯·奇洛的身體,不是真正的黑魔王,沃恩·韋斯萊殺掉他說明不了什么!”
“奎里納斯是個優秀的拉文克勞,貝爾德先生,你也畢業于拉文克勞,你是想表明,拉文克勞的畢業生被12歲的小巫師打敗,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嗎?”
貝爾德先生漲紅了臉:“我沒有,你在詭辯!”
“夠了!”
阿米莉亞瞪了貝爾德先生一眼,站起身,正想說什么,角落里,一個一直沒有開口的老巫師,輕輕舉起手:“我覺得出力培養沃恩·韋斯萊可以接受,所以,鄧布利多,你需要什么幫助?”
另外幾人愕然望著那老巫師:“阿爾萊德,你也瘋了?”
阿爾萊德·特拉弗斯微笑:“也許吧,伏地魔都能復活,我一個老頭子發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
阿爾萊德·特拉弗斯,這位出身神圣28族,特拉弗斯家族支脈的老巫師,表情平靜:
“我理解大家的抗拒,我們是個松散的聯盟,因為反對伏地魔和純血家族的壓迫而抱團取暖,這里沒有明確的上下尊卑,我們服從鄧布利多,是因為他傳奇巫師實力帶來的安全感,也因為他理念的包容性。”
“現在,鄧布利多想要打破這份默契,想讓我們這些老家伙,在一個12歲孩子身上花真金白銀,還要承認那孩子繼承他的地位,你們當然會不滿,如果換一個人,我也會不滿……”
他頓了頓,環視一圈周圍的老伙計,輕聲說道:“但如果是沃恩·韋斯萊,我會贊同!”
離他最近的麥克萊恩,眉頭緊鎖:“為什么?”
阿爾萊德·特拉弗斯沒有回答,只是說道:“我相信鄧布利多會給我們答案。”
因為他的話,幾位巫師勉強壓下不滿,重新看向鄧布利多。
而鄧布利多,則看著阿爾萊德。
這是預料之外的狀況,當然,眾人的反對,鄧布利多是有預料的,如阿爾萊德所說,在座的雖是聯盟,卻很松散。
沒有組織綱領,也沒有嚴密的組織結構。
只是幾個不贊同純血統治魔法界的家族,在11年前動亂結束后,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類似的慘劇,而私下組建的,類似沙龍一樣的小團體而已。
平時互通有無,在某些會議上當個外援投票機器還可以,但若指望他們輸送利益,那就很困難了。
不過,鄧布利多既然敢約他們見面,自然有把握說服他們,只是,這個把握并不包含阿爾萊德·特拉弗斯!
看著角落里,那個一臉褶子,老朽到不堪入目的老巫師,鄧布利多忽然覺得,自己平時忽略了特拉弗斯家族這棵魔法界有名的墻頭草。
思索著,鄧布利多收回目光,掃視一圈其余幾人,沉吟說道:“我確實有重要的情報能證明我的選擇……”
他揮揮衣袖,一只微型的碟子模樣的東西飛了出來,被他魔杖一指,便迅速變大,變成一口淺淺的水盆。
冥想盆!
鄧布利多杖尖抵在額角,拉出一縷銀絲,放在冥想盆中,他隨后看向眾人,伸出手:“……情報很多,都在我放進冥想盆的記憶里,它很重要,如果你們想看,必須和我簽訂牢不可破的誓言。”
雖然說著“你們”,但鄧布利多的眼睛,卻一直看著阿爾萊德。
阿爾萊德也不負他的“期待”,起身來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微笑:“我先來,給各位做個表率。”
鄧布利多默不作聲。
而包括阿米莉亞在內的其余巫師,則面面相覷。
……
凌晨,會議結束了。
激烈的意見交換告一段落,其他人陸續離開,送走他們的阿米莉亞返回會議室,就見到鄧布利多仍然凝視著頭頂銀幕定格的畫面,在思索著什么。
聽到她的腳步聲,鄧布利多回頭,忽然說:“阿米莉亞,特拉弗斯家族有出過預言家嗎?”
阿米莉亞愣了愣:“印象中沒有……”
話還沒說完便頓住,她陡然醒悟:“特拉弗斯不是你安排的托?”
“……不是!”
鄧布利多掐掐眉心,“我以前和他們走得并不近,特拉弗斯家族主脈是堅定的純血至上,他們的繼承人甚至都是伏地魔的信徒,雖然支脈早就和主脈斷絕關系,但我還是信不過。”
聽見這話,聯系到剛剛鄧布利多的詢問,阿米莉亞恍然:“你懷疑阿爾萊德所在的支脈,有預言家?他們在預言中看到了什么?”
“沒錯,不然我實在不能理解,阿爾萊德為什么突然跳出來支持我,而且……”
他皺眉又從腦海里抽出一縷銀絲,放進冥想盆,俯身仔細觀察。
片刻,記錄著一張羊皮紙的記憶畫面,浮現在了水面上。
阿米莉亞探頭看去,那是一份名單,記載的名字并不多,只有大約十幾個人,其中一個很顯眼:
菲爾·特拉弗斯!
“這是……阿爾萊德的孫子?他把自己孫子送進了WAC?”阿米莉亞驚訝地問。
她注意到了羊皮紙的抬頭,上面標注著WAC的字樣。
阿米莉亞喃喃道:“真是看不出來,阿爾萊德居然這么有魄力……”
說句實話,雖然在WAC組建過程中,阿米莉亞出了大力,一直都堅定地站在沃恩身邊。
但如果她侄女蘇珊·伯恩斯現在想要加入WAC,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政治立場是一回事,實際接觸又是另一回事。
只要狼化癥沒有徹底解決,狼人就是潛在的危險因素。
鄧布利多沉吟片刻,呵呵笑道:“是啊,魄力,那棵老墻頭草,居然敢下這么重的注,把家族下一代繼承人綁定在沃恩身邊……這么反常的舉動,一定有深層次的原因。”
如果是麻瓜世界,促使一個墻頭草家族押注,很可能存在各種各樣的原因。
但在魔法界,巫師們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可能存在著什么預言!
阿米莉亞思索說道:“從沒聽說特拉弗斯家族流傳過占卜血脈,英格蘭存續下來的占卜家族,只有特里勞妮。”
“他們之間沒有通婚?”
“據我所知,特里勞妮家族沒和任何家族通婚,他們一直想要恢復祖先榮耀,怎么會允許家族血脈外傳……”
阿米莉亞表情不太自然。
鄧布利多也差不多,為了血脈純凈,純血家族多半都有一些令正常三觀的人無法接受的操作。
他轉移開話題:“特拉弗斯的事,之后再調查吧……你覺得,他們最終會同意我的要求嗎?”
“不清楚。”
“那么你呢?阿米莉亞?”
阿米莉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表情迷茫了剎那,有些糾結,片刻后反問道:“哈利和伏地魔的命運,真的糾纏那么深,其他人根本動搖不了一點?”
“是的,孩子。”
“但沃恩可以對他們造成干擾?”
“沒錯,這是我將近一年觀察的結論。”
鄧布利多從容回答。
阿米莉亞繼續問:“你培養沃恩,為什么要的卻是10種火龍?沃恩準備用它們干什么?”
鄧布利多呆了呆,隨后語氣歡快地答道:“我不知道,親愛的,事實上,我忘了問他。”
“……”
清晨,下起了雨。
晴朗多日的天氣,終于又回歸蘇格蘭高地傳統的潮濕氣候,濕潤的風和黑壓壓的云,從遙遠的天邊來到霍格沃茨上空。
閃電像銀蛇一般舞動,狂風暴雨傾瀉而下。
窗外的黑湖也在激蕩著,水面已是一片漆黑,水底暗流洶涌,幾只人魚組成的巡邏隊從沃恩寢室窗外外經過——每到風高浪急的天氣,湖底的水草和格林迪洛就會泛濫,人魚要不斷清理它們,保證那些東西不侵犯人魚的放牧地。
有些昏沉的燈光中,沃恩從實驗臺上抬起頭,將飄在眼前的放大鏡推開。
下方臺面上,已經長到一只小馬駒大小的諾貝塔,四仰八叉被固定住,兩只突起的紅眼睛,可憐巴巴望著沃恩。
“怎么,怕我把你解剖了?”
諾貝塔丑陋的嘴巴張開,發出難聽的叫聲,尾巴拼命搖擺。
沃恩失笑,解除固定它的魔法,拍拍它干瘦硌手的腦袋:“去玩吧!”
諾貝塔一溜煙滑下實驗臺,活動了下僵硬的翅膀,跑到寢室另一張床上,那里是果果茶的領地,這只大貓咪正慵懶地窩在被窩里,潮濕的空氣讓它昏昏沉沉。
幾天前還備受它欺負的雛龍,如今在體型上已經占據優勢。
但果果茶并不擔心,仗著主人的寵愛,它淡定地看著諾貝塔吭吭哧哧爬上床,然后又一腳把對方踢下去。
“嘎!嘎!”諾貝塔氣急敗壞。
“喵~”
果果茶輕蔑地舔舔貓爪,愚蠢的蜥蜴,也妄想跟果果茶大人玩?
沒有理會兩只寵物的打鬧,沃恩攤開筆記本,記錄了一下剛剛在諾貝塔身上得到的一些實驗數據。
研究火龍的魔法原理,并非一件簡單的事,困難的地方不僅是作為研究材料的火龍很難入手,還因為生命本身。
生命不是簡單的幾樣材料,它是有多重元素構成的一個龐大且復雜的系統。
從研究思路展開來看的話,想知道一頭火龍會噴火的原理,要先確定它是不是存在一個能噴火的器官。
假設能夠確定,就得弄明白那器官是怎么運作的,是什么使器官制造出火(或者可燃物),涉及到怎么樣的轉運、合成、分解、變構……
對照麻瓜生物學,研究范圍基本就是從生物生理學到生化學再到細胞生物學……
讓人頭大。
沃恩埋首在筆記本上,羽毛筆劃過羊皮紙的沙沙聲不絕于耳。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火龍體內存在多個微型的奇特結構——不是器官,而是一種難以察覺的結構,暫時還不清楚存在形式,只能從魔力的流動如此判斷……這些結構主要集中在胸腔、頸部、咽喉,從魔力流動的圖形來看,讓人有種煉金符號的既視感,卻又差別極大……”
片刻,寫完實驗數據和感想,沃恩在羊皮紙上畫出圖形,完成記錄。
那圖形是不對的,因為作為煉金術士,沃恩沒有在上面感知到任何與魔法有關的波動。
可惜,和諾貝塔相處久了,沃恩有點舍不得“犧牲”它。
否則真想剖開看看……
另一邊,正和果果茶打鬧的諾貝塔,應激似的支起鱗片,它茫然的四下看看,卻又沒察覺到危險的感覺從哪里來。
天真的小火龍很快就忘了這段小插曲,繼續興致勃勃地撩撥果果茶。
沃恩也收起筆記本,默念道:
“系統!”
隨著他的念頭,系統面板在眼前彈出。
【宿主:沃恩·韋斯萊】
【魔力刻度:491(普通成年巫師為500)】
【天賦:魔咒學7、黑魔法6、變形術8、魔藥學10、草藥學6、煉金術6、占卜學2 (滿值為10)】
【魔咒:大腦封閉術LV5(MAX)、鐵甲咒LV5(MAX)、繳械咒LV5(MAX)、飛走咒LV5(MAX)……攝神取念LV3(21/32)、幻身咒LV3(10/16)、神鋒無影LV3(3/24)、幻影移(顯)形LV3(3/24)……】
【煉金術LV0(3/20)】
【魔藥:“沃恩美容”系列、“沃恩美發”系列、狼毒藥劑等……】
【名望點:19點】
【主線任務②:在本學年結束時,幫助斯萊特林獲得學院杯(進行中)】
【獎勵:1天賦點、50魔力刻度】
【支線任務③:研究所有火龍的魔法,弄清楚它們的基本原理(進行中)】
【進度:0/10】
【獎勵:100魔力刻度、魔咒開發模塊】
今天是7月1日,新的一月到來,名望點已經結算。
沃恩看著新增的19點名望點,半年前他研發狼毒藥劑,加上籌備成立WAC,將每月結算的名望點一舉推到15點。
后續也沒止步于此,還在每月慢慢的漲,雖然半年才漲4點,但也算細水長流。
沃恩沒把點數用掉,而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除了點數的變化,整個面板中變化最大的,就是魔咒一欄。
雖然入學一年來忙忙碌碌,但相比一年前,甚至2個月前,各個魔咒的等級都有巨大的提升。
看著滿級魔咒后一大堆的4級魔咒,沃恩滿足之余,又有些難受。
之前就說過,魔咒能達到什么等級全看天賦,以沃恩魔咒學7的天賦,大部分常規魔咒練習到4級就沒法再提升了。
有些難度比較大的魔咒,甚至3級便已經是天花板。
達到目前的天賦極限后,魔咒倒也可以繼續提升,但卻需要消耗名望點。
“但名望點總是很缺啊!”沃恩有點發愁的揉揉額角,因為魔咒方面缺口太大,他到現在都沒敢點煉金術,為此,他都快一個月沒打開系統面板了,免得看了糟心!
今天打開,一方面是名望點月初結算。
另一方面,則是長達一年的主線任務②,終于要在今天完成了。
7月1日,暑假的開端,也是霍格沃茨公布成績,宣布學院杯歸屬的日子。
當然,除了沃恩和斯萊特林之外,其他三個學院并不關心學院杯——計分沙漏就在城堡大廳,路過的學生都能看到,斯萊特林的積分遙遙領先。
普通學生們更憂心成績,以至于這一天,連雙胞胎放映的電影都沒多少人看了。
這倒也算好事,前兩天電影最火爆的時候,沃恩都不敢走出寢室。
“嘿,哈利,還有羅恩,要去禮堂嗎?”
“別擔心哈利,你一定會升上二年級的!你也是,羅恩。”
“哈利、羅恩,聽弗雷德和喬治說,電影很快會在對角巷公映,這是真的嗎?”
“你們要出名了,伙計們,真遺憾我沒有帶相機來,不然肯定找你們合影簽名,說不定你們以后會成為明星!”
傍晚,給洗好晾干的長袍,別上重大節日才會佩戴的學院徽章,哈利和羅恩走出寢室,一路都有人打招呼。
自從電影在霍格沃茨火起來之后,這樣的場景已經是常態。
雖說開學時的救世主名頭,還有年初那段被虛擬人格控制的社死經歷,讓哈利鍛煉出了大心臟。
不過,他還是不喜歡跟陌生人有太多交流。
隨口回應了幾個熱情的同學,哈利拉著羅恩故意在公共休息室磨蹭,直到大家都走了,他才和羅恩跟在后面。
“你應該學會適應這樣的生活,哈利。”
和哈利不一樣,羅恩最喜歡這種受人矚目的日子,他眉飛色舞地說:“看看大家多熱情啊,每個人都在關心我們,注意我們,而且未來電影在對角巷放映后,這樣的人更多,難道你每次都要板著臉拒絕嗎?”
哈利沒有說話。
他早就有過萬眾矚目的經歷,也知道所謂的人氣火爆都是虛假的,去年,剛入學的他受到所有人擁戴。
被分到格蘭芬多學院,更是引起整個學院轟動。
但即使有那么高的名聲,當他去年第一次導致格蘭芬多輸球的時候,還是會被大家排斥。
不過哈利也沒反駁。
哈利知道羅恩有多享受目前的處境——他第一次不再被人稱為“哈利的跟班”或者“韋斯萊”。
而是“羅恩”!
這個可憐的家伙,第一次不是作為附庸和添頭出現在人們口中。
所以,讓他多高興一段時間吧!
這么想著,哈利不動聲色問道:“你這么高興,傷害斑斑的兇手找到沒有?”
聞言,羅恩的高興表情立刻變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