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皇權至上的朝代,一道圣旨就如同命運的繩索,不僅僅將陳家和皇家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更是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無情地改變了兩個懵懂稚子將來的命運軌跡。 陳家,在這個朝代也算是名門望族,國公府的名號足以讓其在朝堂之上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皇家,自是高高在上,主宰著整個天下的命運。當這兩個家族被一道圣旨關聯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巨石,漣漪層層擴散開來,影響著無數人的生活。
那道圣旨被上官若看了又看,每一個字都像是刻在了她的心上,她依然清晰地記得上面的每一個字。那是一份承載著皇家威嚴與禮教的詔書,開頭便是莊重無比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茲聞陳國公府又添一喜,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經太常寺卜算,陳國公夫人腹中孩兒與今皇太子乃跨鳳乘龍,天作之合。特將其許配皇太子為太子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待太子弱冠之齡,擇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聞之。欽此!”
太常寺,那可是負責朝廷禮儀祭祀等諸多事務的重要機構,他們的卜算結果被視為一種天意的象征。這樣的卜算結果就如同不可違抗的天命。一個還在腹中的孩子,就這樣被許配給了皇太子,成為了未來的太子妃。這對于陳家來說,或許是無上的榮耀,但對于兩個孩子來說,卻像是被剝奪了自主選擇命運的權利。他們還只是懵懂無知的稚子,未來的人生道路就被這樣強行規劃好了。
這圣旨一旦頒布,就如同在整個天下敲響了一聲大鐘,所有人都將知曉這件事情。這不僅僅是陳家和皇家的事情,更是整個國家都要關注的大事。 這么奇葩的圣旨,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臣擬的。也許是為了迎合太后或者皇帝的心意,也許是出于某種政治目的的權衡。總之,它就這么誕生了,并且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不過即使沒那道圣旨,她也會遇上段寒楚。上官若與段寒楚之間,似乎有著一種冥冥之中的緣分。就像兩條原本就會相交的線,即便沒有圣旨這個外力的推動,他們的命運也會交織在一起。即便是后來去了凌云閣,也沒能躲開這段孽緣。
但不料她那破碎的殘魂因為凌云玉的保護,沒有在肉身灰飛煙滅之時消散。凌云玉,那一定是一件充滿神奇力量的寶物,它承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才能夠在生死之間護住上官若的殘魂。而她的殘魂沒有消失,而是去到兩個不同時空。這就像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奇幻之旅,她的靈魂在不同的時空里飄蕩,經歷著不同的事情,卻依然愛上了同一個人。 趙寒是段寒楚注入凌云玉佩之中一縷神魂轉世,因此他們的長相有七八分相似,而段寒楚更加精致。當她的殘魂脫離宋朝的肉身,通過凌云玉佩重聚并召回靈微界的時候,前世的種種都記起來了。那是一種如同潮水般涌來的記憶,前世的愛恨情仇、悲歡離合一下子都涌上心頭。
“凌天云峰一高枝,玉面桃花獨自開。幽香一段復含雨,楚楚動人艷無雙。芳樹無人花自落,門庭清冷月光寒。昨日種種不重現,若思若憶無窮極。”
凌云閣云峰上那孤獨盛開的桃花,就如同她前世的自己,美麗卻又孤獨。那幽幽的香氣在雨中彌漫,卻無人欣賞,就像她前世的愛情,充滿了無奈和凄涼。 那世的她早已魂斷墜仙崖,肉身也已灰飛煙滅。墜仙崖,那是一個充滿危險和神秘的地方,也許是她前世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或者打擊,才會在那里結束自己的生命。如今,她不是陳瑾之,也不是上官若,她是玉清若!這個新的名字就像是她新生的標志,寓意著她要擺脫過去的束縛,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有了三世求而不得的痛苦經歷,這一世說什么也不要再遇到那個人!重生不易,她就像是一只破繭而出的蝴蝶,想要摒棄往世種種,為自己好好活一次!
春天,大地像是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一樣,處處充滿了生機與活力。田野里,大片的麥苗兒正在茁壯成長,它們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一望無際。一陣風吹過,麥苗兒隨風搖曳,就像翻起一朵朵綠色的浪花,那景象十分壯觀,充滿了欣欣向榮的氣息。
玉清若躺在上坡上俯瞰不遠處的莊稼,她的眼神卻沒有聚焦在這美麗的景色上。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去哪里找吃的。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只雞,做為一只雞可不容易,尤其是一只腿短不會飛的小雞。她的這個形態是之前一系列意外造成的。要不是剛回靈微界的時候是阿飄的狀態,她也不會急著奪舍。阿飄的狀態讓她十分虛弱,她急需一個實體來恢復自己的力量。 奪舍就跟相親一樣急不得,這不是,匆匆忙忙選錯了唄。奪舍的過程充滿了不確定性,就像在黑暗中摸索一樣。原本她是想奪舍一只垂死的小靈狐的,小靈狐通常都比較機靈,而且在修煉方面可能有著獨特的優勢。不料那只靈狐在奪舍過程中忽然就蹦起來了,這一蹦可把玉清若害慘了,她一個不慎鉆進了一顆蛋里。這就像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她原本的計劃被徹底打亂,不得不接受成為一只雞的現實。 雖然做為一只雞和做狐貍都是禽獸一只,但在修煉至化形期之前,明顯是四條腿逃命妥妥地比兩條腿快啊!狐貍的四條腿可以讓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迅速逃竄,而雞只有兩條腿,行動起來十分不便。所幸這只雞不是普通家雞,不然她寧愿撞死算了。這只雞可能有著一些特殊的能力或者血統,這也是她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不要問她為什么不去奪舍人修?被說她當時虛的快成透明了,就算有能力,她也不會這么做。畢竟自己曾經是仙修,奪舍人這種事太過陰損。在仙修的世界里,有著嚴格的道德準則,奪舍人這種行為是違背天理的,會受到嚴厲的懲罰。而且,“眾生平等”這種話在她看來是十分虛偽的,當人們啃雞腿的時候可不會這么想。
城里是不敢去的,那里人多眼雜,而且到處都是危險。她可不想被人抓住做成燒春雞。這附近有一個小村,這個村子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有什么特別之處。要說有,那就是窮!村子里的房屋大多都很簡陋,村民們的生活也很艱苦。 現在申時過半有余,村莊里炊煙裊裊升起。那裊裊的炊煙就像是一種無聲的召喚,玉清若光看著好像已經聞到了飯香。那飯香里夾雜著各種食物的香氣,有米飯的香味,有蔬菜的清香,還有可能有肉的香味。
現在天還敞亮,不適合做偷雞摸狗的事情。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動,很容易被發現,她只能耐心等待。等天色暗些,她就潛進村里偷點剩菜剩飯。 要成為一名出色的“梁上君子”,必須做到“雨露均沾”,吃的是百家飯。她不能總是盯著一家偷,這樣很容易被發現。今天去哪家討吃的呢?好像幾乎每家都去過了。她在心里默默地盤算著,想要找一家比較容易得手的人家。
玉清若在村外的灌木叢里觀察了許久,她的眼睛就像鷹眼一樣,仔細地審視著村子里的每一間房屋。終于,她把賊眼盯在了一間十分簡陋的黃泥茅草屋。那屋子看起來十分破陋,墻壁是用黃泥堆砌而成的,屋頂則是茅草覆蓋著,在風中搖搖欲墜。她心里想著,這屋子這么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吃的。
木木剛從山里挖完蘑菇回來,他是一個勤勞的小男孩。山里的蘑菇是他和家人重要的食物來源之一。他的小籃子里裝滿了新鮮的蘑菇,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就看見一只火紅色的小雞撅著屁股往他屋里鉆。那窗戶他才剛加固,窗欞之間的縫隙小了許多,那只小雞似乎卡住了,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小雞的屁股撅得高高的,兩只小爪子不停地撲騰著,看起來十分滑稽。 木木輕輕地放下籃子,他不想驚動這只小雞。然后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他的腳步很輕,就像一只小老鼠一樣。然后踩在窗下的木凳子上,伸手一把抱住某只笨雞。他的動作很迅速,一下子就抓住了小雞。
玉清若大吃一驚,她沒想到會突然被人抓住。她開始撲通著掙扎,想要掙脫小男孩的束縛。但是她越掙扎,身體就被卡得越緊,身上的茸毛都擦掉了一小撮。那茸毛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就像一小片紅色的云彩。
“別亂動,我把你弄出來!”開聲的是一個十分稚嫩的男孩子聲音。
玉清若聽到那番話后,立刻變得小心翼翼,不敢再輕舉妄動。畢竟,當前的形勢也不允許她有任何魯莽的行為。就在不久前,那劇烈的撞擊讓她身上的茸毛都被擦掉了一小撮,顯得有些狼狽。
木木沒想到這只小雞能聽懂人話,有些訝異。在他的認知里,小雞是不會聽懂人說話的。不過感覺到懷里的小東西不再鬧騰了,他才松開一只手去扯那剛修好的窗欞。這木頭本來就釘得不結實,用勁一推拉便散架了。
玉清若身體一松,瞅準機會就想開溜。她可不想被這個小男孩抓住,她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不過小男孩一只手還緊緊的抱著,還沒等她動作,右邊手得空又抱了回來。小男孩的力氣雖然不大,但是對于一只小雞來說,已經足夠將她困住了。
“既然我救了你,那么你就是我的了!”小男孩聲音稚嫩,但是說的話卻擲地有聲,不容置辯。他的眼睛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就像一個小大人一樣。
玉清若翻了個白眼,不對,是紅眼,不想搭理他。她覺得這個小男孩很幼稚,小孩子嘛,看到好玩的東西都想據為己有。她想等他不留意的時候再偷偷溜走也不遲。
木木將她抱進屋里,從破舊的木架子上取了跟麻繩。那木架子看起來搖搖晃晃的,隨時都可能散架。玉清若暗叫不好,掙扎著要脫身。她不想被小男孩用繩子綁住,她想要自由。眼看就要逃逸成功,小男孩一個撲身將她壓在身下,然后抓住她兩只腳用繩子圈了好幾圈。某雞崽徹底不能動彈了,直接閉上眼睛躺尸。
她現在只能裝死,希望小男孩能夠放過她。 木木見她不動,以為剛才不小心把雞壓壞了,于是提著她的腳像翻烙餅一樣,翻過來,翻過去。某雞崽依然裝死,甚至把頭軟趴趴的扭向一邊。希望這小屁孩見她‘死’了,就沒興致了,直接‘拋尸’更好!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禱著。
小木木托著下巴觀察她。他雖然年紀小,但是不笨!見小雞崽胸口還有規律的起伏著,知道這雞還有氣。他老感覺這只小雞能聽懂人話,會不會是小石頭爺爺所說的妖精呢?小石頭爺爺是村子里最有見識的人,他經常給孩子們講一些關于神仙、妖精鬼怪的故事。聽說這世界不僅有神仙,還有各種各樣妖精鬼怪。有些妖精會吃人,有些妖精不會。不過小石頭爺爺說妖精都是會騙人的,尤其是好看的妖精。小木木心里充滿了好奇,他想要弄清楚這只小雞到底是不是妖精。
小木木將小雞崽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又用手指搓了搓她毛茸茸的小肚腩。玉清若強忍著罵人的沖動,任由他胡來。
也許是小屁孩覺得久了沒趣,終于松開作惡的魔爪,任由她躺在地上。玉清若聽他腳步聲走遠,才悄咪咪地睜開一只眼睛。小孩已經走到了門口,忽然扭頭看她,小雞崽刷的一下又把眼睛閉上。 哇擦,差點就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