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清晨,空氣中彌漫著絲絲涼意,那晶瑩的露水在草尖上、樹葉上滾動著,仿佛是大自然灑下的清冷珍珠,透著些許寒意。在一間寬敞的教室里,一扇窗戶大大地敞開著,一片紅艷艷的落葉像是一只疲憊的蝴蝶,隨風飄進了屋內。
玉清若坐在教室里,百無聊賴地聽著課。他微微歪著頭,眼睛看似盯著講臺,實際上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今天的課程對他來說實在是無趣至極,畢竟前世他就已經學過這些內容了,現在再聽一遍,就像是嚼著已經沒了味道的口香糖,索然無味。
云輕羽不經意間看了一眼目光迷離的玉清若,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心里想著,這小子又開始走神了。玉清若這孩子,確實天資聰穎,在修為上也有著相當高的造詣,只是性子有些頑劣。這小子每天都會擺擂臺,每次開擂,總會有不少同學上去挑戰,可他下手沒個輕重,打傷了不少同學。有幾個同學被打得傷勢過重,甚至不得不請假去調養身體,這在門派里也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講臺上的云輕羽看了看下面的學生,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的課就講到這里。為師有兩件事要宣布:第一件呢,是有關擂臺修繕之事。扶曲長老跟我說:最近我們班上同學十分熱衷擂臺比試,這本來是好事,說明大家積極進取,渴望提升自己的實力。不過咱們院的擂臺畢竟年久失修,這些天大家頻繁地使用,它已經不堪重負了。擂臺的一些地方出現了明顯的損壞,再這樣下去,萬一擂臺突然坍塌,那可就危險了。所以,希望各位同學遠離擂臺,這樣才能方便修繕工作的進行。”
“老師,請問擂臺何時能修好?”問話的是新來的插班生陳溪。他長得眉清目秀,但是眼神里透著一股倔強。他剛剛來到這個班級不久,對擂臺比試充滿了向往。他來的這幾天,每天都在盼著能上擂臺一展身手,所以聽到擂臺要修繕,他第一個就忍不住發問了。
玉清若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地看了過去。他的眼角忍不住抖了抖,心里暗自腹誹:這小子身嬌肉貴的,也不知道能挨幾下,我可不想跟他打。
之前,陳溪修為才練氣六層的時候,玉清若就以他修為太低這個理由拒絕了他的挑戰。沒想到這才過了沒多久,這小子就突破到練氣七層了。現在他的修為和自己的小徒弟齊平,看他那躍躍欲試的樣子,肯定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是啊,啥時候能修好?”其他人也附和道。這些少年們,一個個都是熱血沸騰的。男孩子嘛,沒有幾個不好戰的,在他們眼里,擂臺就像是一個充滿魔力的地方。一看到擂臺,就感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哪怕是見識過玉清若在擂臺上的“殘暴”,知道她實力強勁,可能會被打得很慘,但他們依然斗氣昂揚,只要有機會,就想上去一試身手。
云輕羽看著這群血氣方剛的少年,心里頗是無奈,他揮了揮手說道:“大家稍安勿躁,擂臺修好之后,扶曲長老那邊會另行通知的。大家現在先把心思放在修煉上,等擂臺修好了,有的是機會比試。”
“我昨天看擂臺還好好的,怎么就壞了呢?”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皺著眉頭問道。他昨天還專門去擂臺那里看了看,覺得擂臺看起來還挺結實的,怎么今天突然就要修繕了呢?
“是啊,今天剛好輪到我呢,我等了好幾天了。”另一個少年滿臉的懊惱,他為了今天能上擂臺,之前可是做了不少準備,每天都在刻苦修煉,就盼著今天能在擂臺上大展拳腳呢。
“你應該高興才是,畢竟你上去也就受虐的份兒。”一個帶著戲謔笑容的少年調侃道。
“說的好像你能贏了似得,還不是三招被打趴。”旁邊的少年不服氣地反駁道。
“你說誰三招?明明我扛下了四招。你眼神不好!”之前被調侃的少年漲紅了臉,大聲爭辯著。
“那是玉瑾讓著你!”又一個少年插嘴說道。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吧?有種跟我打過,看我不打的你哭爹喊娘。”被說讓著的那個少年頓時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就要沖過去。
“好啊,打就打!”另一個少年也不甘示弱,擺出了戰斗的姿勢。
“肅靜!”云輕羽皺著眉頭,大聲呵斥道。這一聲呵斥中還加了一絲威壓,原本亂哄哄的課堂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云輕羽看著堂下這些小蘿卜頭們,一個個表情各異,有懊惱的,有不服氣的,還有一臉期待的。他初為人師,看到這種場面,只覺得頭有點大。再看坐在那里一臉淡漠,仿佛事不關己的玉清若,他就感覺有股氣堵在胸口,一抽一抽的難受。他心里暗暗埋怨:就是這小子帶壞了風氣!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第二件事。秦淮知府向我派求助,說最近鎮上出了敵人。那些敵人十分殘忍,死者皆是男子。知府家的少爺江閔是唯一的幸存者,可至今還昏迷不醒。這事兒鬧得人心惶惶的,官府沒有辦法,只能希望我派能伸出援手,降魔除妖。”
“老師,我去。”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站了起來,眼神中透著堅定。他覺得這是一個歷練的好機會,而且能為民除害,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我也去。”另一個看起來比較瘦弱的少年也跟著說道。 “你去干啥,添亂嗎?”之前那個身材魁梧的少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你說什么?想打架直說!”瘦弱少年被這么一說,也生氣了,握緊了拳頭。
平靜的課堂又開始哄亂起來,云輕羽一手扶額,感覺頭疼欲裂,他大喝了一聲:“安靜!想去的都可以報名。玉瑾,你負責此事,明天之前把名單交給我。”
忽然被點名,玉清若從神游中回過神來,她愣了一下,然后應了聲“是”。
秦淮,那是凡人間的一處繁華之地,有著數不盡的人間煙火與世俗百態。棲霞山到秦淮之間的距離,對于修真者來說,若御劍飛行,一個多時辰便可抵達。
雅班迎來他們的第一次外出歷練。對于這些年輕的弟子而言,這將會是一次充滿新奇與挑戰的經歷。雖說在凡人間作妖的敵人,相對于修真界那些強大的妖魔鬼怪來說不會太厲害,但云輕羽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決定親自帶隊。畢竟,這些年輕弟子大多缺乏實戰經驗,萬一遇到什么意外情況,后果不堪設想。
這次參與出任務的同學,修為參差不齊。其中有幾位還沒學會御劍飛行這一基本技能,無奈之下,只好讓修為高的師兄師姐帶著。玉清若和她的小徒弟玉清寒便是其中一對。此時,兩人同乘一把飛劍,玉清寒緊緊摟著她的腰,兩人一前一后站在飛劍之上。
一旁的木守正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嫌棄。他雙手抱胸,皺著眉頭說道:“又不會摔下去,你摟那么緊作甚?以前不見你那么膽小?”他和玉清寒本是好兄弟,看到玉清寒這般黏著玉清若,心里總覺得有些別扭。
玉清若聽到木守正的話,也覺得小徒弟摟得確實有些過了,她輕輕拉了拉小徒弟的手,淡淡道:“放松些,以后你要自己御劍。”
她心里想著,小徒弟這么膽小可不行,以后得多帶他出去歷練歷練才行。玉清寒聽她這么說,心中雖有些不情愿,但還是緩緩松開了一點。
一行人是在傍晚時分出發的,彼時天邊的晚霞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隨著飛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光影,時間慢慢流逝。當他們到達秦淮上空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此時正值中秋將至,天空中那輪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在寒江之上,江面上仿佛鋪上了一層銀色的綢緞。水煙朦朧,水月籠紗,整個畫面更顯清冷孤寂。
然而,淮河兩岸卻是另一番熱鬧景象。燈火延綿不絕,那一座座樓臺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金碧輝煌,朱雀造型的裝飾在樓臺間若隱若現。畫舫在江面上凌波而行,舫內傳來陣陣歡聲笑語,還有絲竹之聲隱隱傳出。
云輕羽帶著這群少年緩緩下降,最終落在了遠離塵囂的一座石橋邊。修真者在凡人眼中就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他們擁有超凡的能力和神秘的法術。云輕羽深知,在凡人的世界里,太過張揚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比如引起凡人的過度追捧或者招惹到一些心懷不軌之人。所以,選擇在這較為偏僻的地方降落是最為妥當的。
“我們先去投宿,明天再拜訪江知府。”云輕羽言畢,便領著他們朝著橋那頭的云安客棧走去。
那云安客棧在當地算是一家比較大的客棧,木質的招牌在風中微微晃動,發出輕微的嘎吱聲。走進客棧,里面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小二在人群中穿梭著,熱情地招呼著客人。云輕羽走到柜臺前,和掌柜的交談了幾句,便開始安排住宿。
為了方便聯系和確保大家的安全,云輕羽安排兩人一個房間。玉清寒一聽這個安排,心里就想著要跟玉清若一間。可是木守正堅決不同意,他心里想:平常看這兩人黏黏糊糊就夠奇怪的了,再讓他們睡一起那還得了。他就這么一個兄弟,可不能讓他學壞了。
于是,他走到玉清寒身邊,拉著他的胳膊說道:“你跟我住一間,我好護著你。我和你才是一家人。別人再好,能比得上我們親嗎?還是說你已經不把我當兄弟了?”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堅決和擔憂。
玉清寒見木守正這般模樣,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氣,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只能憋了回去。他心里很是糾結,他要怎么跟木守正解釋自己對師尊的感情呢?這種感情很復雜,又不能說出口,所以他只能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最后就剩下周潭和玉清若落單了。周潭在班上風評不好,大家有些嫌棄他。而玉清若總是一副清冷的模樣,氣場太低,讓人感覺難以接近。
“我,我們一起……”周潭弱弱地開口,聲音輕得像蚊子叫,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玉清若一個清冷的眼神擋了回去。
云輕羽看了看兩人,轉頭對玉清若道:“玉瑾同學,出門在外,同學之間應該互相照應。我安排兩人一間也是出于安全考慮,你看……”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勸說的意味。
玉清若卻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值夜。”說完,她直接出門,身形一躍便躍上了屋頂。其實她的實際修為已達金丹期,即便一個月不眠不休對她來說也沒什么大礙。
眾人看到她這般舉動,都不禁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想道:不愧是玉瑾同學,夠狂傲。
“老師,這……?”周潭的心傷透透的,人家寧愿去屋頂也不愿跟他一個房間,這讓他覺得很是失落和難堪。
云輕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別太在意,他能選你參加歷練,說明對你并不存在嫌隙。有些人只是不習慣和他人太親近而已。你和老師一起住好了。”
周潭心里雖然還是很郁悶,但聽到老師這么說,還是很感激地回道:“謝謝老師。”
分配好之后,大家便兩兩去了指定的房間。玉清寒也大松了口氣,他可不想師尊跟別人住,那樣他會嫉妒死的。雖說師尊守夜很讓人心疼,可是他等下可以上去陪他。他走進和木守正的房間,看著正在打坐入定的木守正,心中默默想著等他入定之后就偷偷溜出去找師尊。
清冷的月色從空中揮灑而下,如同一層銀霜灑在大地上。一青色身影立于烏黑的瓦礫之間,宛如一朵盛開在黑夜中的青蓮。那是玉清若,她墨色的長發隨風飄揚,與她的長袖、衣擺一起共舞,像似在與這月色和清風訴說著什么。她站在那里,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子,絕世而獨立,好像下一瞬就會乘風而去。
玉清寒剛爬上屋頂就看到這樣的一幕,他的心猛地一緊,干澀地喚道:“師尊。”
玉清若早就感覺到他的靠近,她的靈覺敏銳,周圍的一絲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感知。聽到小徒弟的叫喚,她才緩緩轉過身去。
“這么晚,為何不睡?”她看著玉清寒,眼中帶著一絲關切。她知道小徒弟修為低,需要像凡人一樣作息,熬夜對他的修煉并沒有好處。
玉清寒三兩步躍到她旁邊,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笑道:“我來陪師尊守夜。師尊不睡,徒兒也不睡。”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和執著。
“胡鬧!”玉清若輕輕蹙眉道,她知道小徒弟是一番好意,可是他的身體還在成長階段,不能這樣隨意損耗精力。
“我想陪著師尊。”玉清寒說道。他可是好不容易等到木守正打坐入定才偷偷溜出來的,他有很多話想要跟師尊說。他看著玉清若,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玉清若無奈,只好說道:“將前幾天我傳授你的劍招舞一遍給我看。”她心想,既然小徒弟來了,那就順便檢查一下他的修煉成果吧。
“好的,師尊。”玉清寒恭敬地回答道。
他立定身形,雙手祭出靈劍,開始揮舞起來。這把靈劍是他用任務貢獻點換取的黃級中品靈劍,雖然品質低了些,但對于玉清寒目前的修為來說已經足夠了。只見他的身形在屋頂上靈活地轉動,靈劍在他手中舞出一道道光影,劍招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頗為熟練。
看著徒弟熟練地揮動劍招,玉清若心中很是滿意,她微微點頭。雖說在修真界,強者不拘泥于固定招式,然而在成為強者之前都需要打下扎實的基礎,只有這樣,將來在面對各種復雜的戰斗情況時才能靈活運用各種劍法。
一套劍法舞完,玉清寒走到玉清若跟前,眼神中帶著一絲忐忑,問道:“師尊?”他很期待師尊的評價。
“很好。”小徒弟表現不錯,玉清若從不吝于夸贊。
玉清寒得到肯定,臉上頓時蕩開燦爛的笑容:“謝謝師尊,徒兒會繼續練習,將每套劍法練到極致。”他的心中充滿了斗志,他想要變得更強,想要得到師尊更多的認可。
“嗯。反復練習,并領悟每套劍法的精髓,將它融入到你的劍陣之中。”玉清若說道。玉清若自己也修煉過劍陣,可惜她在這方面天分不高,不能給徒弟太多的建議。不過她曾經見過段楚寒運用劍陣殺敵,那場面可謂驚天動地。
那時候,段楚寒在眾多敵人之間如入無人之境,劍陣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下,強大的靈力波動讓周圍的空間都為之顫抖。如今回想起來,玉清若的心里依然震撼不已。
“師尊在想什么?”玉清寒扯了扯她的衣袖。他很不喜歡師尊這種充滿哀傷和落寞的神情,似乎在想某些人和事。尤其是想到她曾在夢中叫喚的那個名字,這讓他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很想知道那個名字背后的故事,很想知道在遇到自己之前,師尊有著怎樣的過去。
玉清若從回憶中回過神,她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無事。”她不想讓小徒弟知道自己的過往,那些過去的事情,就讓它永遠留在過去吧。
玉清寒心有不甘,但他看到師尊不想提起的樣子,便沒有再追問。他心想,既然她不愿提起,那就等以后有機會再問吧。
夜闌人靜,萬籟俱寂,喧囂了一日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此時,月上柳梢,那如鉤的彎月靜靜地懸在柳樹枝頭,灑下一片銀白的光輝。秦淮河畔,這個曾經見證了無數繁華與落寞的地方,如今依舊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秦淮河的水面,宛如一條流動的銀河,一艘艘畫舫宛如星子般點綴其中。畫舫在河中緩緩前行,船槳輕輕撥開水面,發出有節奏的“嘩嘩”聲,與船上的燈光交相輝映,光影交錯間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舫內,燭火搖曳,映照著那些精致的雕花窗欞和絲質的帷幕。
此時琴簫悠揚,那琴音似涓涓細流,從撫琴者的指尖流出,每一個音符都飽含著情感;簫聲則如泣如訴,仿若秋風中的落葉,帶著一絲寂寥與惆悵。這美妙的音樂交織在一起,在夜空中飄蕩開來,在靜靜訴說著人間的悲歡離合。那些歡樂的瞬間,如新春佳節的闔家團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喜悅,還有那些悲傷的時刻,如生離死別的痛苦、壯志未酬的遺憾,都被這琴簫之聲演繹得淋漓盡致。
玉清若靜靜地凝視著玉清寒那倔強的模樣,心中滿是無奈。小徒弟看起來乖巧溫順,可實際上那股子倔強的勁頭一旦上來,任誰都難以改變他的想法。玉清寒就這么執拗地待在玉清若身邊,無論玉清若怎么好言相勸,讓他下去休息,他就是不肯挪動分毫。玉清若實在是沒了辦法,輕輕抬起手指,朝著玉清寒的睡穴點去。只見玉清寒的身子微微一歪,便枕在了玉清若的腿上沉沉睡去。
玉清若看著睡夢中的小徒弟,眼神中透著寵溺。她心想,這孩子既然不肯聽話下去休息,那就這樣睡好了。隨后,玉清若輕輕揮動衣袖,施展法術為兩人架起了一個靈氣罩。這個靈氣罩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仿佛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有了它,那凜冽的寒風就再也無法侵入,玉清寒便能在這溫暖寧靜的環境里睡得更加安穩。
就在這時,云輕羽緩緩走了上來。映入他眼簾的是這樣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面:玉清若宛如一位溫柔的守護者,眼神中滿是憐愛地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熟睡的玉清寒,周圍的靈氣罩散發著淡淡的光暈,仿佛將他們與外界的喧囂和寒冷徹底隔絕開來。
云輕羽靜靜地站在那里,微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龐,他的衣角也隨之輕輕飄動。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眼前的兩位少年身上,眼角微微抖動了一下,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極小的石子。他的心像是被什么輕輕觸動了,那種感覺十分微妙,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輕輕地撩撥著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琴弦。
在他心中,這一幕遠遠超越了普通的同窗相處畫面。這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情感的具象化,那是一種充滿著溫情與寧靜的力量,如同潺潺的溪流,緩緩地流淌進他的心田,在他內心深處泛起了層層漣漪。那些漣漪一圈圈地擴散開來,每一圈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有羨慕,有懷念,更多的是對這種純粹情感的向往。
云輕羽的思緒漸漸飄遠,想起了已經飛升上界的師姐。曾經的他們,在無數個靜謐的夜晚,也如此這般地依偎在一起。那時候,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么安靜,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靜靜地仰望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月光如水般灑在他們身上,像是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師姐的目光中總是帶著溫柔與關切,她會輕聲地講述著自己的修行感悟,或者分享一些在門派里的趣事。而他,就靜靜地聽著,那些時光仿佛是他記憶中最珍貴的寶藏,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如今師姐已經飛升上界,只留下他獨自一人面對這似曾相識卻又物是人非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