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沈家護(hù)著,你早就和張家那些人一般流放千里了!”
沈仕清語氣陡然轉(zhuǎn)厲,每個字都像鞭子抽下:
“不知道感恩便罷了,居然還口口聲聲說我害了張家?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不覺得可笑?!”
“明明是你自作自受,是你不識好歹、蠢鈍狂妄,才拖累張家為你買單!你還有臉怪旁人?”
他俯身逼近,幾乎一字一頓:
“居然還想殺我?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若真想替張家報(bào)仇,就該一刀了結(jié)自己,或者拿頭撞墻以死謝罪才是!而不是像條瘋狗一樣把臟水潑到我身上!”
張氏渾身顫抖,又一口鮮血嘔出,胸口劇烈起伏。
她目眥欲裂地瞪著沈仕清,目光如毒火焚燒。
片刻之后,她猛地抬手,狠狠擦去唇角溢出的鮮血,
忽然像是被什么攫住了心神一般,發(fā)出一陣凄厲而破碎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說得對!說得對!是我——!都是我!”
“我才是那個罪魁禍?zhǔn)祝∈俏液α藦埣摇际俏业腻e!哈哈哈哈……!”
她笑得渾身顫抖,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涌出,混著血絲劃過下頜。
她猛地收住笑聲,眼神驟然變得銳利而痛楚,像是終于撕開了自我欺騙的繭:
“我何止是現(xiàn)在錯了……我二十多年前,就錯得離譜!我不該不聽父親的話、不該不聽兄長的勸!”
“他們一次次告誡我,讓我遠(yuǎn)離你、不要與你牽扯過深……可我呢?我偏偏不聽!”
她聲音越來越高,幾乎字字泣血:
“我非要跟你在一起,非要嫁給你不可!京城那么多世家子弟、那么多高門俊杰我不要,我偏偏選了你——偏偏選了你這個一無所有的武將、沒有心肝的畜生!”
她猛地向前傾身,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嘶聲道:
“我明知道你早有正妻,卻還癡心妄想要進(jìn)你沈家的門!還做夢與你做夫妻!我真是蠢鈍如豬、錯得荒唐!”
“還有那個賤種——”
她眼神驟然一冷,
“我明明不該將他認(rèn)在我名下!可我卻為你、為你那點(diǎn)虛偽的名聲讓步……讓沈云舟那個賤種成了沈家嫡子!我兄長多少次勸我,說你不安好心,我卻一次次信你!”
她笑得比哭更難聽,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哈哈哈哈……都是我!都是我執(zhí)迷不悟、引狼入室!若不是我……張家怎會落得如此結(jié)局?!我對不起我父兄、我對不起張家列祖列宗——!”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盡是血絲與瘋狂:
“我就不該認(rèn)識你——不該認(rèn)識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沈仕清聞言卻不怒反笑。
他慢條斯理地蹲下身,一手狠狠攥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臉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譏誚的弧度,眼神如刀,一寸寸刮過她慘白的臉。
“呵,”
他低低一笑,聲音陰沉得像是從地獄里浮起,
“如果我是畜生……那你又是什么?”
他忽然湊近她耳邊,氣息冰冷,一字一句如同毒蛇吐信:
“那你豈不就是……一條對著畜生發(fā)情、還不知廉恥的母狗?”
張氏渾身一顫,臉色霎時慘白如紙。
他卻笑得愈發(fā)陰沉,繼續(xù)慢條斯理地凌遲她的心神:
“你是不是忘了……當(dāng)初是誰明知我有妻室,還死纏爛打貼著我不放?是誰不要臉面、不顧名聲,千方百計(jì)也要湊到我眼前?”
他手指用力,幾乎掐進(jìn)她肉里,聲音卻輕柔得像是在說情話:
“為了進(jìn)我沈家的門,為了做我的女人……是誰騙我去客棧?是誰給我下藥?又是誰在床上——不知羞恥地迎合我、糾纏我,浪蕩得像個妓女?”
他猛地收緊了力道,冷笑一聲:
“這一切,不都是你張婉容——心甘情愿、自輕自賤求來的嗎?”
沈仕清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進(jìn)張氏的心口。
張氏渾身顫抖,眼中蓄滿了淚水,那淚水在她蒼白的臉上蜿蜒而下,分不清是蝕骨的悔恨,還是被踐踏的憤怒。
沈仕清居高臨下地欣賞著她這副破碎的模樣,嘴角勾起的笑意愈發(fā)濃烈,帶著一種殘忍的玩味。
“什么京城的高門貴女,平日里裝得冰清玉潔、眼高于頂,可實(shí)際上呢?不還是跟條搖尾乞憐的母狗一樣,巴巴地往上趕著向我求歡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每個字都帶著**裸的羞辱。
說到這兒,他捏住張氏下巴的手指猛然收緊,力道大得讓她痛得蹙起眉,卻掙脫不得。
他俯身逼近,繼續(xù)慢條斯理地往她心里釘釘子。
“雖說你這姿色嘛,不過中人之姿,性子更是倨傲得令人厭煩。但……誰讓你是張?zhí)档牡张兀窟@身份著實(shí)金貴。”
“你既不惜自降身段,甚至給我下藥也要攀上我,對我這般‘情深義重’,我若不全然接受,豈不是辜負(fù)了你一番美意?自然得假裝中了藥,好好‘配合’你才是。”
這番話如同驚雷,炸得張氏神魂俱顫。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卻已盛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聲音破碎不堪:
“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你是假裝中了我的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你是故意配合我的?!”
沈仕清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冷哼,嘴角那抹笑意卻絲毫未減,反而更添了幾分戲謔和得意。
“京城誰人不知張?zhí)禉?quán)傾朝野?若能成為他的乘龍快婿,我沈仕清的仕途自然是一片坦蕩,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張婉容,你總自詡聰明,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以為自己是個手段高超的獵手。”
“可笑你從頭到尾都看不清,你才是我早就選中的獵物,是我精心布局要擒獲的目標(biāo)。”
“你…你…!”
張氏嘴唇哆嗦著,巨大的沖擊讓她語無倫次,只剩下一雙眼睛死死瞪著眼前這個變得無比陌生的男人。
沈仕清欣賞著她的崩潰,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談?wù)撎鞖猓?/p>
“坊間早就傳聞,太傅府的嫡女心高氣傲,偏偏對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有興致,不爭到手絕不罷休。”
“這消息,果然半點(diǎn)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