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倒是樂呵呵的,看著排成兩個長隊的客人們,勺子揮舞,不時還有人喊著要燒白或者粉蒸肉,更是讓陳老板喜笑顏開。
王瓊帶著老幺和姚鈴從幼兒園回來的時候,看著喧囂熱鬧,生意火爆的餐館,有些心潮澎湃。
小老幺歡呼著跑了進去,沖到打餐臺跟前,踮著腳喊道:“大鍋大鍋~窩們肥來裊~”
眼睛卻瞄著那些飯菜,饞得哈喇子都快掉了出來。
這把那些看到的客人們,逗得直樂。
陳淵拿著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抹汗水,溫柔的笑著:“老幺回來啦?”
小家伙使勁兒的點頭:“嗯嗯!”
看著開朗活潑的小可愛,陳淵樂著:“找個空桌子,馬上就把你們的午飯端過來。”
這娃兒拉著鈴姐姐喜滋滋的跑到收銀臺旁邊的小圓桌旁坐了下來。
老媽從后廚把早就準備好的午飯端了出來,陪著倆小家伙一起吃。
那些鄰居大媽大嬸們,就給王瓊說著關于杜老板的事情,惹得她破口大罵,恨不得跑去鎮上,給那個野窩兩耳屎。
兩小娃娃也同仇敵愾,氣呼呼的鼓著臉包子。
如果把這里燒了,大鍋就賺不了錢錢,她們也就沒有好吃的啦。
太壞裊!
有剛剛從礦井里出來的工工人,渾身烏漆嘛黑,只有眼睛和口鼻還算干凈,在院子里的水龍頭把臉搓干凈后,這才走進里面。
想到自己老爸也是這樣,陳淵不免覺得心中酸澀。
打飯時都多打一些。
要知道,這里本來就是煤礦單位。
礦工才是這里的主流。
拿著筷子,這些礦工吃得狼吞虎咽,有認識的,相互打著招呼。
覺得礦上有這么一個館子,讓他們工作的時候,都多了些動力,下班后有這樣的美味撫慰心靈。
食堂里那些炒菜水垮垮的,除了能吃,有肉,簡直一無是處。
還不到一點,飯菜就賣得精光,特別是燒白和粉蒸肉,對不少人都誘惑力十足,有個跟爺爺出來吃飯的小屁孩兒,也才四五歲的樣子,見到香噴噴的蒸菜,嚷著要吃。
聽到說賣完了,饞得嗷嗷直哭。
陳淵卻是輕笑了起來,電影里的場景,他終于在現實中見到了。
娃兒被饞哭了。
眼看要吃上一頓竹筍炒肉,才委委屈屈的癟著嘴,而且這里有好多幼鵝園的小盆友,都看著他呢。
有些害羞。
小老幺和姚鈴吃完,乖乖的跑去洗碗,隨后又逗著旺仔,活力十足。
剛把倆娃兒送去幼兒園,昨日那些大爺大媽們,此刻提著各種花木來到院子里,喊著陳老板看看,把這些花木種在哪里,陳淵急忙感謝,讓他們種在輪胎里或者圍墻邊。
而且,還齊心協力,搭了個葡萄架。
看著點綴在小院子里的花木,陳淵澆著水,只覺得滿心歡喜。
養護的好,明年春天,就會花木繁盛,燦爛繽紛。
讓這些大爺大媽們擺龍門陣,把開水壺提出來請各位隨意,他捏完包子,又去做蒸涼面,接著又去炒菜,忙忙碌碌,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飯點兒。
因為杜老板的事情,讓之前一些對以食小餐館不感興趣的人,亦或是鎮上的居民,都產生了好奇。
于是,陳淵的這個餐館,客流量在繼續增加。
日夜輪轉。
很快就到了月底。
陳淵的生活也趨于平靜,倒是職業技能的經驗蹭蹭的上漲。
而一千份蒸菜的任務,才半個月就完成了大半。
這天下午,把包子放上蒸鍋,取出賬單,看著收入和支出,嘴角不自覺的翹起。
凈收入足足一千六百三十五。
陳淵招呼道:“任嬢嬢,念哥,進來一下,月底該領工資咯。”
任靈秀剛剛把事情做完,正在逗著旺仔,聽到這話不禁笑了起來:“這不知不覺都一個月了,時間過得也太快了。”
劉念也有此感覺,每日兩點一線,生活極為充實。
工資二十五,獎金五塊。
劉念守夜保護了餐館,沒有讓壞人將這里破壞,再獎勵二十。
他想要推辭,陳淵和任靈秀勸著這是他應得的,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
簽字蓋手印,任靈秀數著鈔票,臉上笑盈盈的,這可是她自己掙的工資。
回去得好好在自家男人面前顯擺。
劉念把錢收好,也有些開心,覺得這是對自己勞動的肯定。
來到院子里,打長牌的大爺們,還有圍成一堆用錐子做鞋底子,或者織著毛衣的大媽大嬸們,就樂呵呵的八卦起來:“劉念,要不要我們給你介紹個媳婦兒?”
“就是,小伙子長得又高又帥,現在有工資又養得活自己,肯定搶手。”
劉念那棱角分明的臉龐,此刻有些漲紅起來,急忙擺著手:“不,不用。”
任嬢嬢大聲說著:“我們劉念是大學生,城市戶口,以后肯定要回蜀都的,你們不介紹個門當戶對的,那不得行。”
聽到這話,有大媽嚯的一聲:“大學生啊,是不是屋頭出了啥事哦?”
“當時我們看到的時候,他那個樣子把人都嚇壞了。”
“也是可憐娃兒。”
“聲音小點兒嘛,傷人自尊心。”
見到陳淵走出來,去把貓咪抱在懷中,于是轉移話題:“陳老板,你啥時候娶媳婦兒?”
陳淵一頭問號:“我女朋友都沒,從哪里娶媳婦。”
于是,有大媽就哈哈笑了起來:“我們給你介紹?”
陳淵切了一聲:“之前喊你們給我介紹,都不干,現在我也不干了。”
調侃的話語出現:“咱們陳老板是大作家,好多大學生都喜歡得很,我們介紹的肯定看不上唄。”
“就是,現在俏得很。”
“是我,也要好好挑一個。”
“聽說黃家那女子,在和你堂鍋耍朋友嘞,那女子長得好白哦。”
“還是大專生呢,多乖滴。”
陳淵擼著旺仔,有些哭笑不得,這些大媽們只要坐在一起,各種情報就滿天飛。
他倒是被迫聽到了不少礦上的八卦。
也知道為啥大家對秋白鷺這姑娘的印象非常好,因為這姑娘小時候就在礦上長大,爺爺病重,奶奶也要照顧老伴,才被送去父母身邊。
這姑娘從小就聽話孝順,成績也好。
爺爺病逝,父母竟然不許她來,得知奶奶病重,是偷偷跑出來的。
陳淵不禁在想,自己置身于如此情況下,又會如何?
其實,她最親的兩個人,只有爺爺奶奶而已。
父母,不過是生而未養的陌生人而已。
一陣大風吹來,街邊梧桐樹如巴掌般的葉子,飄飄灑灑的落下,白蠟木的葉片也漸漸多了些黃色。
縮了縮脖子,陳淵感慨道:“冬天快來了。”
有老大爺披著外套,指著大山說著:“要不到幾天,就能看到山白頭咯。”
“我們這邊冷得早些。”
“十二月份就會下雪了。”
聽到這話,陳淵點了點頭:“那就得多準備炭火,還要買厚棉衣才行。”
“過年的時候,大家回老家的回老家,餐館的生意肯定會不行。”
“念鍋你要回蜀都不?”
劉念低著頭:“我幫忙看店就行,現在那里回不去了。”
任嬢嬢好奇道:“大娃你要回綿州?”
陳淵眨巴眨巴眼:“那不得,咱們一家人都在這里,不過我可能要出趟遠門,趁著沒啥生意的時候,出去辦點事。”
任靈秀提議道:“那你不如把劉念帶上,我們把店照顧著就行。”
“是不是要去魔都?”
陳淵有些驚訝:“任嬢嬢你咋曉得?”
對方翻了個白眼:“果然是個情種,就是想去找白鷺那女子嘛,我們又不得笑話。”
于是,院子里的大爺大媽們,全都夸獎起來,覺得這娃兒有情有義。
準備回去宣傳一波。
他不過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去倒賣點兒國庫券,低買高賣,賺些差價而已。
連忙擺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是去辦正事。”
把線頭咬斷,一位大媽說道:“人生大事,肯定是正事噻,還不好意思。”
“我們肯定都會支持滴。”
陳淵眼角直抽抽,誤會,好像更深了。
眼看快到飯點,大爺大媽們,接孩子的接孩子,回去做飯的做飯,然后謠言四散,說陳淵那小伙子,要去魔都找秋白鷺。
晚上回到家里的時候,王瓊和陳昌駿都有些好奇:“兒子,你真的要去魔都找那女子?”
小老幺抱著旺仔,眼珠子亮晶晶的,瞅著自家大鍋。
姚鈴拿著筆寫著算術題呢,卻也偏著小腦袋。
陳淵翻了個白眼:“那都是謠傳,我是想給老漢兒找個事情做,下礦太辛苦,對身體損害很大。”
“都二十多年了,也該輕松點。”
“我主要是帶老漢去熟悉熟悉流程。”
陳昌駿自嘲道:“礦井里頭都干習慣了,你老漢又沒啥技術,找啥子事?”
陳淵卻是勸慰著:“做生意而已,低買高賣,不要啥技術含量。”
“過年老漢你就辦退休,我們家能不能起來,全都看你明年努不努力了。”
“我是真的想要當富二代。”
小老幺也伸出小爪爪,窩在爸爸的懷里嚷著:“窩也要當戶二代~”
老媽丟了這小屁娃一個白眼,就曉得學嘴,啥是富二代這小東西根本不明白,就為了湊熱鬧。
陳淵就湊在自家老爸耳朵跟前,說著國庫券的事情,惹得陳昌駿嘶嘶吸氣:“這不是投機倒把?”
“先收,后賣,我有讀者寫信過來,國家明年四月份,就有政策出來。”
這一晚上,陳昌駿失眠了,輾轉反側。
萬元戶他都未曾想過,兒子竟然想要讓他一年賺個百萬!
有這些錢,一家人下半輩子完全不用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