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又是兩個月過去。
浮云山的氣候已經帶上了秋日的涼爽,但“五行歸元陣”的龐大工地上,卻是一片比盛夏還要火熱的景象。
自從坎水位的小循環成功啟動,趙山河三位長老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不僅自身技藝突飛猛進,教導起弟子來也變得深入淺出,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他們不再是過去陷入門戶之見的老派師傅,而是恨不得把自己從“入門教材”里學到的每一個知識點,都掰開揉碎了塞進弟子們的腦子里,哪怕聽課的還有別家子弟。
“看清楚了!這個符文的轉折,不是為了好看,是為了引導靈氣在這里形成一個微小的旋渦,增強后續筆畫的穩定性!”
李道玄站在一塊巨大的青石板前,他唾沫橫飛,弟子們卻聽得如癡如醉,眼神里全是崇拜的光。
在三位長老的帶動下,整個工地都掀起了一股瘋狂的學習熱潮。
工匠們不再是簡單的按圖施工,他們會在休息時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激烈地討論著某處陣法的設計原理,甚至敢于對一些非核心部分的結構提出自己的優化建議。
司非作為總負責人,看著眼前這番景象,心中感慨萬千。
自家營造之術也在穩步提升。
司非恭敬地來到搖星院,向許星歡匯報了離火位節點順利啟動的喜訊。
“山主,照這個速度,五個月左右金、木、水、火、土五大主節點,必能全部完成!”
許星歡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沙盤上。
那代表著坎水位和離火位的兩個光點已經亮起,彼此之間隱隱有靈氣流轉,形成了一個更大范圍的循環。
秋意漸濃,今年的十月,下河村卻成了一片片花的海洋。
村里那三百多畝新開墾出來的花田里,綻放著無數鮮花,一片片匯成顏色的海洋。
各種顏色的花朵競相綻放,形成了一片色彩斑斕的巨大地毯,從村尾荒地一直延伸到浮云山腳下,景象蔚為壯觀。
一望無際的紫色花海,是墨西哥鼠尾草,在秋日高爽的陽光下,如同鋪在大地上的巨大絨毯,濃郁而清甜的香氣,順著風,能飄出好幾里地。
旁邊的向日葵也一株株昂著金黃的臉盤,精神抖擻地朝著太陽。
更遠處,是粉色花海,那是粉黛亂子草。
天竺葵、波斯菊、矢車菊甚至還有大紅色的麗格海棠,十幾種不同的花海將下河村點綴得五彩斑斕。
當楚宜站在田埂上,看到眼前盛大花海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村干部,可眼前這一幕,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
哪怕這些花的花期確實是十月,可明明剛栽種下去兩個多月。
一望無際的斑斕花田在眼前鋪開,每一朵花都開得飽滿而熱烈,顏色濃郁得像是畫家最奢侈的筆觸,在陽光下泛著一層夢幻般的光澤。
濃郁到近乎實質的香氣,混合著泥土的芬芳,霸道地鉆進鼻腔,讓人感覺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享受。
這片花田,用的是浮云山送下來的腐殖土,澆灌的水,也是從山上引下來的。
楚宜早就知道這些東西不一般,卻沒想到,竟然能不一般到這種地步。
這個“十月花海”的奇跡,震驚整個下河村,游客們興奮地在花海中穿梭,拍照、直播,一張張精美的照片和視頻,通過網絡,迅速傳遍了全國各地。
最先聞風而動的是縣里的攝影愛好者協會。當他們扛著長槍短炮來到下河村,看到這片足以媲美普羅旺斯的紫色花海時,所有人都瘋了。
“我的天!這是什么神仙地方!”
“快快快!機位!找最好的機位!這光線,這色彩,絕了!”
一張張精美絕倫的照片,配上“云水縣驚現十月奇跡,紫色花海媲美普羅旺斯”這樣聳人聽聞的標題,迅速在本地的社交媒體和論壇上傳播開來。
緊接著,嗅覺敏銳的網紅和自媒體博主們,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蜂擁而至。
一個穿著漢服的小姐姐,在紫色花海中翩翩起舞,仙氣飄飄的短視頻,一夜之間點贊破百萬。
通往村子的公路上,來自周邊城市的私家車排起了長龍。
村里,許廣民的“琴琴客棧”和后來跟風開起來的民宿已經高達四十七家,卻還是家家爆滿,預定已經排到了一個月后。
村里的大爺大媽們,在自家門口擺個小攤,賣點山貨、零食、礦泉水,一天下來,賺的錢比過去小半年還多,一個個樂得合不攏嘴。
花田邊上還搭建了觀景臺,鋪設了木棧道,設立了移動廁所,楚宜和十幾個村民們盡力維持著現場的秩序。
“書記,這人也太多了!我感覺全省的人都跑咱們這兒來了!”
“人多才好,人多才有錢賺。”楚宜看著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臉上雖然疲憊,但眼睛里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們都清楚,這一切的繁榮,都源于山上那位神秘的山主。
一個戴著鴨舌帽,背著巨大攝影包的中年男人,正蹲在花海的邊緣,他沒有去拍那些爛漫的鮮花,而是將長焦鏡頭對準了花叢中的一只蜜蜂。
他是國內著名的生態攝影師。
他來這里,本來只是想蹭個熱度,拍幾張花海的照片。
可當他來了之后,他才發現,這里真正讓他震驚的,不是花,而是生活在花叢中的這些生物。
他鏡頭里的那只蜜蜂,個頭比尋常的蜜蜂大了將近一圈。
他調整鏡頭,又對準了一只蝴蝶,一只螞蚱……
無一例外,這里的每一種生物,都展現出與外界截然不同的旺盛的生命狀態。
讓他忍不住拍攝了一張又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