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只得了宋清姝查庫房的消息,沒曾想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怎么?柳姨娘的手要伸到清心院了?”宋清姝輕蔑一笑。
柳氏面上維持不住假笑,又不想自己訓斥宋清姝的事情傳到宋成暉的耳朵里,只得壓著火氣,“清姝,她們做錯了什么你要這么懲罰?”
“跟你有關系嗎?”宋清姝反問道。
“清姝,你身為女兒家,又是相府的嫡女,這事要傳出去只會說你驕縱跋扈,不把人命當回事,老爺回來知道會生氣的。”柳氏想借此施壓宋清姝。
“哦,關你什么事?”
她緩緩起身,一步步的走到柳氏的身側,隨即沖她一笑,右手高高舉起,下一秒就落在了李嬤嬤的臉上。
‘啪’的一下,聲音很大,李嬤嬤被打的側過臉去,臉上火辣辣的,也不敢說話。
“怎么?柳姨娘想如何?”宋清姝挑釁般看向她。
身邊人被打,柳氏氣急斥責,“清姝,你這是做什么?”
“姨娘不是說了嗎?我驕縱跋扈,不做點什么怎么配的上姨娘給我安的名號呢?”
宋清姝早就看李嬤嬤不順眼了,仗著柳氏的勢沒少在暗地里給她使絆子,可算把這巴掌打出去了。
李嬤嬤躬身行禮,“三小姐要打要罰都是應該的,老奴該受著。”
“話說的可真好聽。”
宋清姝藏在衣袖里的手捏成了拳頭,眼底蘊著怒意,“我沒記錯的話,李嬤嬤原先是跟著阿娘的吧,阿娘一死你就扶了柳氏上位,怎么?自己不行,換別人上了?”
李嬤嬤撲騰一聲跪下,“三小姐不可妄言,老奴沒這么想,良禽擇木而棲,夫人福薄,老奴自然是要伺候老爺身邊的人。”
“福薄?”
宋清姝怒火中燒,她斷然不信阿娘會這么容易去世,其中必定有端倪,上輩子她就懷疑過李嬤嬤,只可惜自己被蒙蔽了雙眼,連真相都沒來得及查清楚就死了。
“李嬤嬤不愧是姨娘身邊的人,話說的可真好聽啊。”宋清姝逼近李嬤嬤,“我阿娘善待你多年,就在你嘴里落了個福薄,真是可笑。”
李嬤嬤低下眼眸,仍舊死不承認,“夫人去的早,三小姐會生氣是應該的,是奴婢說錯了話。”
見狀,柳氏插上了話,“清姝,左右都是我的不是,今日這事就過去吧,不過是個下人,罰了也就罰了。”
“庫房里的東西還回來。”
那些東西有好些都讓她變賣了,想著給相容出嫁時多攢些,現(xiàn)在讓她交出來,她哪里交的出來。
“清姝,身外物而已,沒了也就沒了,大不了讓你阿爹再給你買,沒必要這么為難下人。”
幾個丫鬟嬤嬤聽的是連連點頭迎合。
院門被從外面打開,宋成暉和宋奕舟被宋相容帶著過來了。
意料之中,她也在等。
“怎么又在吵鬧?”宋成暉皺眉環(huán)視一周,丫鬟婆子都跪了一地,還有個傷了手的,混亂的不成樣子。
柳氏急忙上前解釋:“老爺,是妾身不好,分給清心院的丫鬟婆子讓清姝不滿意了。”
“阿爹,我的嫁妝被這些惡奴偷著賣了,那些都是阿娘留給我的,難道阿爹想讓我就此息事寧人嗎?”
她想要看看在阿爹的心里阿娘究竟還重不重要。
“嫁妝?”
宋成暉幾步上前,仔細的看著被打開的箱子,臉黑如炭。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動清姝的嫁妝?”
一眾丫鬟沒了先前的囂張,個個面露驚慌。
“阿爹,阿娘留下的東西無端端的少了那么多,我要她們吐出來我有什么錯?”宋清姝不顧宋成暉難看的臉色,一腳就把李嬤嬤踹翻在地。
“一個背主求榮的下人,我踹了又能如何?”
李嬤嬤跟了柳氏多年,柳氏別提有多心疼了,又得顧及宋成暉在場,連護都沒法護著。
“清姝,撒撒氣就算了吧,總歸是我沒管教好下人,明日我就將她們發(fā)賣了。”
宋清姝直視宋成暉,“阿爹,阿娘留給我的東西中其中有一樣名為《濟世懸醫(yī)》,其他的可以慢慢還我,只有這個不行。”
“書在哪里?”宋成暉一把抓住柳氏的手臂,頭一回失控,“望舒留下的東西你也敢碰,手不想要了嗎?”
柳氏臉色難看,聲音都在發(fā)抖,“老爺,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本書是夫人留下的,奕舟說是給相容學習醫(yī)術用的。”
宋奕舟啊宋奕舟,你滿心滿眼都是柳氏母女,一出事就把你給賣了,繞了這個大個圈你要是還看不出柳氏母女的面目,只能做個棄子了。
“爹,書是我給相容的,反正清姝有那么多本,給相容一本也沒什么。”宋奕舟跳出來說道。
宋清姝無奈搖頭,真的沒救了,這么明顯的推他出去背鍋他都發(fā)覺不了。
宋成暉一氣之下甩了宋奕舟一巴掌,“混賬東西,去把書拿回來還給清姝。”
宋奕舟被打懵了,又不敢說什么,捂著臉回房把書取回來給宋清姝。
“你滿意了吧?不就是一本書,至于鬧這么大一出讓阿爹來要,你也太小心眼了。”宋奕舟憤憤不平道。
宋清姝都懶得搭理他。
“阿爹,我出嫁時帶上清荷一個丫頭就行了。”宋清姝說完轉身回房,留下滿院子的狼藉。
宋成暉知道她受了委屈,呵斥柳氏在婚期前把東西全部補齊,那些丫鬟能養(yǎng)好的留在府里,養(yǎng)不好的都打發(fā)了。
今日這一出清了清心院的隱患,也順勢拿回了醫(yī)書。
宋清姝從《濟世懸醫(yī)》里找到篇章,正翻看著,靈蝶不召自出,忽扇著翅膀在茶水上停留。
她拿起茶水往篇章上一潑,隱藏的字跡漸漸顯露。
【藥方為輔,靈蝶為主。】
簡短的八個字破了她現(xiàn)在的難題。
宋清姝取出匕首在手腕處割了一刀,靈蝶聞到血腥味落在了上面,片刻間,原本透明的靈蝶逐漸變黑,傷口處一只蠕動的蟲被引著冒出了頭。
她眼疾手快的捏住蟲的頂端一把拽出。
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