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姝嘴角微微抽搐,不明白蕭煜珩這是鬧哪一出,只得配合著演戲。
“王爺,皇上太后在呢。”
她說著話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這模樣放在外人眼中全當是女兒家的嬌羞。
下一秒,蕭煜珩又拉住了她的手,反手扣在了掌心,拽都拽不出來。
“皇上,太后,本王與姝兒情投意合,只愿能早日成婚。”蕭煜珩咳嗽了兩聲又說:“本王的身體恐怕時日無多,只希望能跟姝兒多相處幾日。”
皇上當下就擬了旨意,定下了婚約。
十月二十日。
十天后。
當日說要退婚和締結婚約都是蕭煜珩的意思,如今,有皇上下旨,日子算是定死了。
又說了會兒話后,宋清姝托詞從慈寧宮先出來了。
十一月初是蕭煜珩死的日子。
前世蕭煜珩死了的消息一經傳出,朝堂動蕩,皇上膝下三位皇子蠢蠢欲動,其中數沈臨淵的支持者最少,是她一手扶持把沈臨淵扶上皇位。
宋清姝看過蕭煜珩的脈象。
兇險但不至于這么快就死。
除非當日他是假死脫身去解毒,只不過后來發生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因為她死了。
“你倒是有幾分本事。”
蕭煜珩的聲音陡然從身后傳出,宋清姝嚇了一跳,定了心神才回道:“臣女不知王爺在說什么。”
“前日下毒,當日就解了個七八。”蕭煜珩直言道。
宋清姝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她就知道蕭煜珩方才在殿內的舉動沒那么簡單。
“王爺謬贊了,如若臣女沒這個本事,王爺也不會放心讓臣女醫治。”
當日下毒即是牽制,也是試探。
宋清姝明白。
蕭煜珩神情不變,冷聲道:“讓你查的人如何了?”
宋清姝心下一驚,先前急著收回阿娘的東西,差點兒把這事兒忘了。
“需要王爺的生辰八字。”宋清迅速姝瀲起心神道。
蕭煜珩遞給宋清姝一塊刻著生辰八字的木牌,看上面年歲,并不像是他的。
宋清姝接過木牌并不著急推算,而是說了另外一件事。
“婚事被退,沈臨淵不會甘心,還請王爺幫我。”
“做好本王讓你做的事,你沒有資格跟本王討價還價。”蕭煜珩說完轉身就走。
宋清姝收好木牌回了慈寧宮,從太后那拿了圣旨才回宋府。
宋府內,沈臨淵帶了不少的聘禮拜訪,院子里堆得滿滿當當。
宋清姝剛回府便被丫鬟領去了正堂。
宋老夫人正笑著跟沈臨淵說話,一旁的宋成暉也時不時的插上兩句,左右都是為了婚約。
“清姝,回來的正好。”宋老夫人沖她招手。
宋清姝看都沒看沈臨淵一眼走到了宋老夫人跟前,“祖母。”
“三殿下說起你們二人的婚事,你也莫要耍脾氣了,早早把日子定下吧。”三皇子說了,只要清姝同他成婚,日后宋府必定如日中天。
沈臨淵滿目深情地望著宋清姝,“清姝,往日種種皆過眼云煙,日后你我成親,府內上下全由你做主。”
這些話她聽了不知道有多少次。
“三殿下,勞煩你跑這一趟了。”宋清姝給清荷使了個眼色,讓人把圣旨呈上。
“阿爹,皇上已經下旨賜婚,婚期定在本月的二十日。”她又說。
沈臨淵喜出望外,忙站起來說道:“婚約一事本殿去說就是了,你還親自面圣做什么,日子都定好了,本殿這就回去準備。”
“不是跟你。”
宋清姝沉聲道:“阿爹,是我和王爺的婚期定下了,先前送到府上的是王爺的意思,今日請示皇上,皇上應允了。”
“什么?”
沈臨淵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宋清姝的手臂,“清姝,為什么?為什么你寧愿選那個還不知道能活幾天的攝政王都不愿意選我?”
宋清姝甩開沈臨淵,眼神冰冷地看著他,“一個是權傾朝野的王爺,一個是冷宮宮女所生的皇子,你說為什么不選你?”
冷宮出身是沈臨淵的禁忌。
沈臨淵當下臉色鐵青,無權無勢的他不能當面撕破臉皮,黑著一張臉帶著東西出了宋府。
“殿下,區區一個丞相之女就敢如此對你說話,為何不懲治一番再走?”江城不滿道。
沈臨淵揣著一肚子的火氣,恨不得當場撕碎了宋清姝。
“是宋家先退的婚約,宋家欠本殿個人情。”
“要是剛剛撕破臉皮,那就不好說了。”
沈臨淵想了想又說:“木已成舟,散些消息出去,給宋丞相施壓。”
“是。”
江城的動作很快,不過一日的功夫,京城中傳遍了他們三人的事。
宋成暉廢了好大的勁才壓下去。
這幾日天氣陰郁,難得出了太陽。
宋清姝用了膳食才去西苑見祖母。
她到的時候,柳氏母女已經到了,一左一右地站在祖母的兩邊伺候著。
嬤嬤奉茶,宋清姝不咸不淡地打了招呼。
宋相容沒搭理她,因為醫書的緣故,或許也因為宋奕舟。
宋清姝找了個凳子坐下,等著祖母從里面出來。
沒多久,宋成宏和宋橋也到了。
宋成宏是祖母的幼子,祖母向來最疼他,早些年從相府分了出去,時隔有四年時間了,祖母整日里念叨,終于是把人念叨回京了。
“怎么回京沒見到楚氏?”
宋老夫人在柳氏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她身子骨弱,舟車勞頓病了兩日還沒好,我讓她在宅子里歇著了,等她好一些再帶來看娘。”宋成宏說道。
“楚氏生下孩子落了多年的病根,正好回京讓相容給瞧瞧。”宋老夫人把宋相容拉了出來。
宋相容臉上帶笑,“等用了午膳相容就跟叔父回去給叔母看看。”
楚氏的病是老毛病,看了不少的大夫沒見好。
宋成宏也聽說了宋相容這些年在京中的美名,對她的醫術沒有懷疑。
“相容幾年不見出落地越發漂亮了,正好也讓你叔母看看,說不定能讓她幫你尋個好婆家。”
宋相容害羞頷首,“叔父說笑了,醫治叔母是相容該做的。”
“可別把人醫出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