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珍愣住了。
她準(zhǔn)備了一肚子的話術(shù),準(zhǔn)備應(yīng)付林汀晚,卻唯獨沒料到她會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
“你……你同意了?”
“嗯。”林汀晚單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在紙上隨手畫著一株草藥的輪廓,“不過,我最近比較忙,出場費可能有點貴。”
“什么出場費?你這死丫頭,讓你當(dāng)伴娘是給你臉……”
“一千萬。”
林汀晚打斷她的尖叫,聲音依舊平淡無波,“上次是精神損失費,這次是勞務(wù)費。畢竟要在幾百個賓客面前演一場姐妹情深的戲,挺耗費心力的,這個價格,很公道。”
“你做夢!林汀晚你是不是窮瘋了?你把我們林家當(dāng)什么了?提款機嗎!”程玉珍的偽裝徹底破裂,聲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
林汀晚將手機拿遠(yuǎn)了些,等她罵累了,才慢悠悠地開口:“那就免談,我可沒時間陪你們過家家。”
說完,她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林家別墅的客廳里,程玉珍氣得渾身發(fā)抖,將手機狠狠砸在沙發(fā)上。
一旁的林琪琪連忙上前扶住她,柔聲安撫:“媽,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妹妹她……她可能就是心里還有怨氣,故意說氣話的。”
“氣話?她這是要騎到我頭上了!”程玉珍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坐在不遠(yuǎn)處沙發(fā)上,正悠閑翻看財經(jīng)報紙的林業(yè)其告狀,“老公,你聽到了嗎?那個孽障,她竟然敢開口再要一千萬!我們給了她一千萬讓她簽諒解書,她現(xiàn)在又想用婚禮來敲詐我們!你必須得管管她,把她給我抓回來!”
林琪琪也適時地抹了抹眼角,委屈地看向林業(yè)其:“爸爸,我也不想讓妹妹為難的,可外面的人說得太難聽了,我和時硯的婚禮要是她不出現(xiàn),別人肯定會說是我搶了她的未婚夫,對時硯和周家的影響也不好……”
林業(yè)其終于放下了報紙,但他的目光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落在程玉珍和林琪琪身上,反而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時硯的婚禮,賀家那邊,會派人來嗎?”
程玉珍一愣:“賀家?哪個賀家?他們跟周家不是早就掰了嗎,周時硯他媽當(dāng)年退了賀家的合作,得罪慘了,怎么可能來?”
“是嗎?”林業(yè)其扯了扯嘴角,眼神里是一種程玉珍看不懂的深沉,“北城最近有個新能源基地的項目,背后最大的投資方,就是賀家,我遞了好幾次拜帖,連賀瑾珵的面都沒見著。”
他抬眼,銳利的目光掃過妻子和女兒,那眼神讓她們兩人同時感到了不安。
“你們還沒看明白?”林業(yè)其的聲音冷了下去,“那個在警局里把林汀晚撈出去的男人,就是賀氏掌權(quán)人賀瑾珵,你們以為他只是個有點錢的小開?他是整個賀氏財閥的掌權(quán)人。”
程玉珍和林琪琪的臉色瞬間變了。
賀氏財閥那是什么樣的存在?林家在它面前,連提鞋都不配。
林業(yè)其冷笑一聲,語氣里滿是譏諷:“你們想拿捏她,羞辱她,可你們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我們唯一能搭上賀家這條線的機會,一千萬,讓她回來當(dāng)伴娘,讓賀瑾珵也出現(xiàn)在婚禮上,只要我能跟他搭上話,別說一千萬,就是一個億的項目,都賺回來了。”
“這筆買賣,不虧。”
程玉珍徹底僵住了。
她一直以來最大的依仗,就是丈夫?qū)α滞⊥淼哪暫蛯ψ约旱目v容。
可現(xiàn)在,這個男人卻用一種她最熟悉的算計利益的口吻,告訴她,林汀晚有了新的價值。
一種遠(yuǎn)比林琪琪的幸福,比她的臉面,更重要的價值。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無力感席卷了她。
“你的意思是……這錢,要給?”程玉珍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林業(yè)其重新拿起報紙,仿佛剛才那番話只是在談?wù)撎鞖猓骸澳阕约合耄悄愕拿孀又匾€是林家的未來重要。”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林琪琪垂在身側(cè)的手悄然收緊,指甲深深陷進(jìn)掌心。
憑什么?憑什么林汀晚總有這樣的好運?她費盡心機才從林汀晚手里搶走的一切,難道這么快就要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賀瑾珵,全部翻盤嗎?
她不甘心,絕對不甘心!
而林汀晚,掛斷電話后,只是走到窗邊伸了個懶腰。
賀瑾甜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過來,好奇地問:“嫂子,剛才又是那家人打電話來作妖嗎?”
“嗯。”林汀晚拿起一塊哈密瓜,咬了一口,眉眼彎彎,“他們想請我去當(dāng)伴-娘,我開價一千萬。”
“噗!”賀瑾甜差點被一口果汁嗆到,隨即拍著大腿狂笑,“一千萬,嫂子你也太牛了,他們肯定氣死了吧?”
“大概吧。”林汀晚聳聳肩,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