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先前只聽云綺提過,她在侯府有兩個哥哥。
卻沒想到除了兄長,竟還有個弟弟。
想來是方才那位二哥走之前,這弟弟便進了阿綺的屋子。那位二哥一走,便是他陪著阿綺了。
可聽這弟弟對阿綺說話時這低啞的聲音、黏膩的語氣,還有這句讓人想入非非的“抱姐姐上床睡”……
這應該指的是單純把阿綺抱上床睡覺吧?
但這對顏夕來說,她長這么大哪聽過這么讓人臉紅心跳的墻角。
連忙往后退了幾步,轉身就往自己廂房跑,進門后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娘嘞。
大城市的兄妹姐弟相處,真是太刺激了!
…
云綺這一覺約莫小憩了半個時辰。
自云燼塵將她抱上床榻后,便一直守在床邊沒動。
屋內竹簾拉得嚴實,只漏進幾縷細碎的陽光,落在云綺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脖頸上,連細小的絨毛都染上暖光,像上好而通透的羊脂玉。
忽然,云綺的眼睫顫了顫,長而密的睫毛掃過眼下肌膚,緩緩睜開了眼。
剛清醒的視線還有些朦朧,卻直直撞進了云燼塵的眸子里。
他半俯在床沿,姿態放得極低,目光幾乎黏在她臉上,目不轉睛。
那雙素來沉寂的眼,像蒙了層薄霧,將自己的渴求與**都掩藏得很好。
但云綺瞧得清楚,卻沒點破,只懶懶地往枕頭上偏了偏頭,將線條優美的脖頸抬得更明顯些,連帶著鎖骨的弧度都露了幾分。
這樣的動作,意味著允許他做他此刻想做的事。
陽光落在那片肌膚上,只是看著,都會讓人向往眷戀肌膚沾染的暖意。
云燼塵的喉結不可控制地滾動了一下,再俯低些身子,將唇輕輕覆了上去。
他的唇帶著微涼的溫度,卻格外輕柔地在那片沾了陽光的肌膚上摩挲。
偶爾用舌尖輕輕掃過,再含住一點肌膚細細吸吮。動作輕緩得近乎虔誠,只在姐姐允許的范圍內廝磨,感受她的體溫。
他知道,沒有姐姐的允許,不可以在姐姐的身上留下痕跡。
此刻的溫存,已經是姐姐額外給他的恩賞。
云綺仰著脖子,一側頭便能看見云燼塵身下隆起的弧度。
他喉間溢出的壓抑低喘,順著他的呼吸落在她頸間,帶著滾燙的熱度,幾乎要將她的肌膚灼燙。
少年的唇還在緩緩往下,貼著鎖骨的邊緣輕輕蹭,顯然還想要更多又克制著,又不知是否能得到繼續向下的允許。
但云綺今日還有事要做,沒空陪他繼續。
給點甜頭就得了。
眉尖輕輕蹙了下,云綺抬起手來。
她的那雙手纖細修長,指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圓潤,透著淡淡的粉,襯得腕間肌膚愈發瑩白。
她將手插進云燼塵柔軟的發絲里,指尖蹭過他的頭皮,語氣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差不多行了,我要起來了。”
云燼塵向來乖順,即便體內燥熱翻涌,聞言也立刻停下動作,往后退開些許距離。
垂著眼簾,長睫掩去眸底未散的**,聲音還有點啞:“…我去幫姐姐準備洗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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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綺被云燼塵伺候著洗漱完,便讓云燼塵先回去了。
云燼塵走后,穗禾端著一碟剛烙好的荷花酥進屋,酥皮層層疊疊如綻放的荷瓣,還泛著淡淡的油光。
她聲音雀躍:“小姐您醒啦!我特意用新磨的精面粉做了您喜歡的荷花酥,內餡也是您喜歡的豆沙,還熱著呢,您快嘗嘗!”
云綺抬了下眉,沒先動點心,只問:“昭玥院那邊,什么情況?”
穗禾本就是偷偷跟去瞧了熱鬧,正等著跟小姐匯報,立刻湊近了些,語速飛快地說:“二小姐出了咱們院門沒走幾步就暈過去了,這回瞧著倒不像裝的。”
“不過,聽說二小姐醒了之后身上突然奇癢無比,指甲都把胳膊撓得紅一道腫一道!還有夫人,回院沒多久也犯了一樣的毛病,下人說她在屋里又抓又摔,都嚇得瑟瑟發抖。”
她越說越解氣,“這倆人來尋小姐的麻煩,轉頭就遭了報應,真是大快人心!”
云綺聽著,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妝臺。
果然,報應還是人為的快啊。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顏夕的手筆。
顏夕的本事果然名不虛傳。不僅繼承了鬼醫大師的全部絕學,論制藥制毒的本事,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云綺對穗禾吩咐道:“你去把之前我讓你買的那些藥材,還有上次從濟生堂弄來的那些珍稀藥材,全整理到一個木箱子里,今日出門時一并搬上馬車。”
穗禾愣了下,不解地問:“小姐,這些藥材要送到哪兒去啊?”
云綺眼波流轉:“一會兒尋到言姑娘住的地方,就把藥材給她送去。”
她會給顏夕創造最好的條件,讓她安心留在京城,留在她身邊,想做什么藥就做什么藥。
她也很想試試,那話本中寫的冰肌玉骨膏,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
*
用過午膳,云綺帶著顏夕一同出了侯府。
馬車上,顏夕秉持著過問別人私事不好的原則,絕口不提自己這兩日看到聽到的事。
馬車沒駛出多遠,越過京城繁華的中心鬧市,車馬行人往來不絕,便緩緩停在了巷內一處,一座青灰院墻的小院靜靜立著。
云綺先下了車,顏夕跟著落地,望著眼前那閉著的院門,不禁有些納悶。
阿綺不是說要帶自己去尋客棧,怎么在這里下來了?
正疑惑時,云綺已對穗禾吩咐:“去開門吧。”
穗禾上前推開院門,一股混著桂香與草葉的清冽氣息撲面而來。小院不算大,卻收拾得雅致妥帖。
西側幾竿翠竹依舊挺拔,只葉尖染了點淺黃。正屋窗下的花壇里,秋菊簇簇。墻角的老桂樹落了滿地金碎,地上鋪著薄薄一層,踩上去發出輕響。
顏夕站在院內,忍不住問道:“這是……”
“這個小院是我前陣子偶然瞧見,覺得環境清凈便買下來的。”
云綺看向顏夕,“我昨晚便想到,我住在侯府,這里空著,正好可以讓言姑娘你住。只是我怕給你壓力,才說今日帶你來尋客棧。”
她頓了頓,唇角彎了彎,“言姑娘別和我客氣,在這兒安心住下就好。況且這里離侯府近,往后咱們想見面,也方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