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的身影如離弦之箭般閃入,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劉仁德剛剛端起咖啡杯,準備喝一口。
忽然感覺脖頸處傳來一絲微不可察的涼意。
他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一股奇異的麻痹感就從脖頸處瞬間傳遍全身。
他的大腦依舊清醒,但身體卻徹底失去了控制。
手中的咖啡杯滑落,被水流接住,放回到桌子上。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面容普通、氣質木訥的女人從他身后繞到面前。
他想呼喊,想掙扎,但喉嚨和四肢卻像灌了鉛一樣,紋絲不動。
恐懼,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水流的身影從他身后緩緩走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張殘存著驚駭的臉。
她的手中,捏著一根細如牛毛的特制毒針。
針尖在燈光下泛著幽藍的微光。
那是特制的神經毒素,不會致命。
卻能在瞬間剝奪目標所有的行動能力。
“所有出口安全。”
幽靈的聲音在林默和水流的腦海中同時響起。
“帶他離開。”
水流沒有絲毫拖沓,她像處理一件貨物一樣。
將身體僵直的劉仁德從椅子上架起,拖向書房的落地窗。
那里,是幽靈規劃出的,安保巡邏和監控覆蓋的最薄弱環節。
整個過程,安靜得只剩下劉仁德微不可察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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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郊外,一座廢棄的水泥倉庫。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灰塵和鐵銹的味道。
一盞昏黃的燈泡懸在半空,將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病態的顏色。
“嘩啦!”
一盆冰冷的鹽水,狠狠地潑在了劉仁德的臉上。
劇烈的刺痛和寒意讓他從神經毒素的麻痹效果中猛然驚醒。
他劇烈地咳嗽著,貪婪地呼吸著渾濁的空氣,意識逐漸回籠。
他發現自己被牢牢地綁在一張冰冷的鐵椅上,動彈不得。
對面,那個潛入他別墅的女人,正靜靜地坐在一只木箱上。
手中把玩著一個裝滿了各色注射器的醫療包。
她的眼神空洞,像是在看一個毫無生命的標本。
“你……你們是什么人?你們想要錢?”
劉仁德的聲音因恐懼而嘶啞,他強作鎮定。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綁架我,你們會……”
水流沒有理會他的叫囂。
只是從醫療包里抽出了一支裝有淡紅色液體的注射器。
“這是河豚毒素的改良版。”
她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調解釋道,讓劉仁德想起了在課堂上講解標本的老師。
“注射后,你的呼吸肌會開始麻痹。”
“你會體驗到溺水的感覺,清醒地感受著自己窒息。”
“這個過程會持續三分鐘,然后你會心臟驟停。”
劉仁德的瞳孔驟然收縮,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
水流站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將針尖對準了他的靜脈。
冰冷的觸感讓劉仁德的每一根汗毛都倒豎起來。
“別……別!”他終于崩潰了,語無倫次地喊道。
“要多少錢你們說啊!一百萬?五百萬?我都可以給你們!”
水流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她平靜地看著他,“我不是來跟你談判的。”
冰冷的針尖刺入皮膚,劉仁德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淡紅色的液體,被緩緩推入他的血管。
幾乎是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就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卻吸不進一絲空氣。
肺部像一個破損的風箱,拼命地鼓動,卻只是徒勞。
他張大嘴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
意識在被剝離,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地籠罩著他。
就在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心臟的跳動變得紊亂不堪時。
另一支針管刺入了他的身體。
一股清涼的液體注入,那致命的窒息感如同退潮般緩緩散去。
“咳……咳咳咳!”
劉仁德劇烈地咳嗽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失而復得的空氣。
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未升起,就被更深沉的恐懼所取代。
他看向水流,那個女人依舊面無表情。
仿佛剛才只是給他打了一針葡萄糖。
“那是解藥。”水流的聲音依舊冰冷。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
“一份名單,一份關于‘貨物’的清單,它在哪?”
劉仁德的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瀕臨死亡的體驗徹底摧毀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線。
但他殘存的理智還在告訴他,那份名單是他的催命符。
一旦交出去,他同樣活不成。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名單……”他嘴硬道。
水流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又拿起了一支裝有綠色液體的注射器。
“這是從某種箭毒蛙身上提取的毒素。”她介紹道。
“它不會讓你窒息,但會讓你全身的痛覺神經放大一百倍。”
“一陣微風吹過,都像是被凌遲。”
“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玩。”
看著那支綠色的針管,劉仁德的意志徹底崩塌了。
剛才那三分鐘的瀕死體驗,已經是他一生中最恐怖的噩夢。
他毫不懷疑,這個女人說得出,就做得到。
“我說!我說!”他涕淚橫流,精神防線全面崩潰。
“名單在……在瑞士聯合銀行的保險箱里!”
“鑰匙和密碼在我書房的暗格里!”
他詳細地描述了書房墻壁上那幅油畫背后的暗格,以及保險箱的密碼。
林默通過水流的視野,看著這一切。
“幽靈,核實。”
“正在核實……書房暗格結構吻合。”
“正在侵入瑞士聯合銀行數據庫……驗證通過。”
“存在該編號的保險箱,開戶人是劉仁德的海外假身份。”
“很好。”
林默的意念傳達給水流:“處理掉他。”
得到指令的水流,從醫療包的底層。
拿出了一支全新的,封裝完好的注射器。
里面是無色透明的液體。
看到水流再次拿出針管,劉仁德嚇得魂飛魄散。
“我都說了!我都說了!你不能殺我!求求你,放過我!”
“這是高濃度的氯化鉀。”水流淡淡地說道。
“會誘發急性心肌梗死,法醫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
絕望瞬間攫取了劉仁德。
他終于明白。
從他被帶離別墅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水流沒有再理會神色灰白的劉仁德。
冰冷的液體注入劉仁德身體。
一股灼熱的劇痛從心臟部位猛然炸開,瞬間席卷全身。
劉仁德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然后便徹底失去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