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山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
李凡沒有理會他的震驚,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對外宣稱自己是海歸碩士,單身未婚,在一家外企擔任部門主管。”
“實際上,你在老家早有妻兒,老婆叫王芳,兒子今年五歲,上幼兒園中班了,對吧?”
“你……”秦玉山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嘴唇開始哆嗦。
“別急,還有呢。”李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來廈城這三年,利用偽造的身份,與六名女性同時交往,以投資、周轉、買房等各種名義,騙取她們的錢財,總金額超過八十萬。”
“其中,受害者之一的陳女士,因為被你騙光積蓄,還背上巨額網貸,上個月在出租屋里燒炭自殺,幸好被鄰居發現及時,撿回一條命。”
“哦,對了,你在廈城,還跟一個姓周的女人領了證。按照我國刑法第二百五十八條規定,有配偶而重婚的,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與之結婚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你這又是重婚,又是詐騙,數額還特別巨大,你說,老子抓你冤不冤?”
李凡每說一句,秦玉山的臉色就白一分,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當聽到“重婚罪”和“詐騙罪”時,他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破滅,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瞬間癱軟了下去,那張精心偽裝的儒雅面具,碎得連渣都不剩。
旁邊,梁小慧的嘴巴已經張成了“O”字型,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啥玩意兒?
重婚?詐騙?逼得人自殺?
我……我竟然跟這么一個喪心病狂的罪犯坐在這里喝了半小時咖啡,還聊人生聊理想?
她只覺得一陣反胃,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我靠!李凡你媽,也太不靠譜了!”
梁小慧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罵了一句。
李凡的臉頓時一黑。
這話是事實,但怎么聽著像是在拐著彎罵自己呢?
他沒好氣地瞪了梁小慧一眼,然后才開口安慰道:“好了好了,這事也不怪我媽,是這孫子隱藏得太深,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要不是我前兩天整理檔案,剛好看到過他和他老家老婆的結婚登記照,記憶力又還行,今天也認不出來。”
“死渣男!人渣!敗類!”
聽完解釋,梁小慧的后怕瞬間轉化成了滔天的怒火。
她一把抄起桌上的手提包,也顧不上什么淑女風度了,沖上去對著已經癱成一灘爛泥的秦玉山就是一頓猛捶。
“我讓你騙我!讓你騙女人錢!讓你害人!打死你個王八蛋!”
李凡拎著秦玉山,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家小姨像個小炮仗一樣原地爆炸,也沒攔著。
這種人渣,是該多挨幾下。
咖啡廳里亂成一鍋粥的場面,并沒有持續太久。
當李凡那番條理清晰、證據確鑿的“罪行陳述”落下,周圍的客人們也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騙財騙色,重婚,還逼得人自殺?
一時間,所有看向秦玉山的目光,都從驚愕變成了鄙夷和憤怒。
“原來是個人渣!”
“警察同志,打得好!這種敗類就該狠狠地揍!”
“怪不得看著人模狗樣的,原來肚子里全是男盜女娼!”
輿論瞬間反轉,剛才還對李凡暴力執法心存疑慮的客人們,此刻紛紛為他叫好。
咖啡店的經理也連忙跑過來,又是遞水又是道歉,生怕這件事影響了店里的生意。
李凡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緊張,然后從兜里掏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面,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喂,游所,我李凡。”
李凡的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跟老朋友嘮嗑,“是這樣,我現在在星語咖啡,順手抓了個賊娃子,這兒距離你們所近......”
沒過十分鐘,兩個穿著思明派出所制服的民警就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現場。
當他們看到那個一身破爛警服,卻氣場十足的年輕人時,都下意識地立正站好。
“李……李凡同志!”
李凡在廈城警界,現在可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了。
李凡點點頭,把已經徹底蔫了的秦玉山往前一推,順便把手銬鑰匙也遞了過去:“人交給你們了,后續的口供和卷宗,我們湖里所會跟你們對接。”
“是!麻煩你了,李凡同志!”
兩個民警麻利地辦完交接,像拖死狗一樣,把失魂落魄的秦玉山給架了出去。
一場鬧劇,總算收了場。
咖啡廳里很快恢復了秩序,甚至還有幾個膽子大的客人跑過來,非要請李凡喝杯咖啡,都被他笑著婉拒了。
店里的風波平息,只剩下窗邊這一桌。
李凡看著對面還心有余悸,小臉煞白的梁小慧,朝她聳了聳肩,攤開手。
“搞定,收工。小姨,可以回家了吧?”
梁小慧呆呆地看著李凡,那身破爛的警服,臉上蹭到的灰,再聯想到剛才他雷厲風行,三言兩語就將一個人渣的畫皮徹底撕碎的場面。
想著想著,梁小慧看著李凡那副灰頭土臉的狼狽樣,不知怎么的,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仿佛冰雪消融,剛才那緊張壓抑的氣氛瞬間煙消云散。
“不是,你笑啥?”
“那你別管!”
梁小慧繞過桌子,很自然地伸出手,一把摟住了李凡的胳膊。
“走啦走啦!回家!今天本姑娘受驚了,回去你得給我做頓大餐補償我!”
“憑什么啊?”李凡翻了個白眼,“我這又是幫你攪黃相親,又是幫你抓人渣,你不得請我吃大餐?”
“我不管!我不管!”梁小慧耍起了無賴,摟著他的手臂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反正我今天就賴上你了!”
李凡拿她沒辦法,只好任由她掛在自己身上,拎著那個裝著五萬塊現金和一等功獎章的牛皮紙袋,一起走出了咖啡店。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然而,兩人一只腳剛邁出咖啡店的玻璃門,迎面就走來了一對男女。
女人穿著一身香奈兒的最新款連衣裙,妝容精致,手里挎著一個愛馬仕的包包,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我很貴”的氣息。
而她身邊的男人,約莫三十出頭,一身剪裁得體的阿瑪尼西裝,手腕上戴著一塊百達翡麗,氣質沉穩。
“臥槽,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張雪被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