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棠揚起手掌,小臂旋轉帶動手腕發力,清脆的巴掌聲迸發而出。
柳條的臉迅速紅腫起來。
“大夫人!你怎么隨便打人呢?”茶月兒臉色難看,她本來想借這個事好好替自己出口惡氣,怎么現在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我隨便打人?”葉卿棠眼帶寒意,唇角掛著嘲諷的笑意,“原來茶姨太也知道隨便浮打人是不對的。”
葉卿棠走近一步,她比茶月兒高了半個腦袋,居高臨下冷睨她,“那你憑什么就能隨便打雙兒?”
“啪——”
茶月兒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臉頰,她愈發覺得葉卿棠據對不是個好惹的主,她在沈一帆面前那點卑微怯懦都是裝出來的。
不對!
一定是葉卿棠攀上了傅懷硯這條高枝,所以才這樣目中無人,無法無天。
狗仗人勢的東西!
要是自己也能攀上傅懷硯,是不是也可以像葉卿棠這樣,茶月兒上下掃量葉卿棠,她覺得葉卿棠要身段沒身段,性子又高又烈,簡直粗俗無比,半點也比不上她善解人意。
只要她略施小謀,葉卿棠就會被傅懷硯像丟垃圾一樣拋棄掉。
想到這一層,茶月兒看葉卿棠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嫉妒與不屑。
茶月兒拉過柳條,趾高氣昂的冷哼,“我們走。”
很快,紛亂的偏院重新安靜下來。
見人走遠了,雙兒撲通一下跪倒在葉卿棠面前,不住的像葉卿棠磕頭,“大夫人,奴婢沒有手腳不干凈,奴婢沒有偷東西,求大夫人別趕走奴婢!”
葉卿棠連忙將雙兒從地上扶起來,“雙兒,我相信你。”
她掃視于主院直接相連的門洞,“不過我們確實該做好安保工作,免得又有閑雜人等隨便闖進來。”
葉卿棠一向行動派,當天晚上她就安排了木匠師傅和石匠師傅給偏院修起圍墻,將主院與偏院徹底給一分為二。
“明天是茶姨娘和大人的婚禮了,希望茶姨娘不要再出岔子了。”雙兒看著葉卿棠打開舒痕膏,滿心擔憂。
“茶月兒現在正嫉妒我嫉妒的發緊。”葉卿棠挖出一坨舒痕膏輕輕敷在雙兒臉頰上,動作輕柔的涂開。
舒痕膏被葉卿棠改良過,冰涼沁潤的藥膏很快發揮藥效,雙兒的臉頰上的灼燒般的刺痛剎時減輕大半。
“所以她不搞幺蛾子是不可能的。”葉卿棠蓋上蓋子,語氣平淡。
“那怎么辦?”
雙兒滿臉擔心無措,今天這事是茶月兒不占理,尚且能解決,那明天呢?萬一被刻意針對,她們又該怎么辦呢?
“將來土擋,水來土掩。”葉卿棠將舒痕膏放進雙兒手中,“不惹事但也絕對不怕事,我希望茶月兒最好老老實實的度過她明天大喜之日。”
傅懷硯的命令再先,茶月兒與沈一帆的婚事不好大操大辦,不過沈一帆還是竭盡所能給了茶月兒最好的配置。
沈府上下算不上張燈結彩,但總歸喜氣洋洋,沈一帆請了三五好友還官場上一些對他有幫助的大人一同參加他與茶月兒的婚禮。
茶月兒嫁衣紅火,滿臉嬌羞幸福跟著沈一帆后面敬酒。
傅懷硯遲遲沒出現。
不過以他的身份地位大抵也不屑參加。
茶月兒心里失望,但也沒有在明面上暴露出來,依舊笑臉盈盈的,默默在心里盤算,準備他日再尋其他法子接近傅懷硯。
葉卿棠作為沈府大夫人,端坐在主位上,平靜如水的聽著臺下賓客恭賀新人,調侃她馭夫無方,讓沈一帆徹徹底底變了心。
“這大夫人性子向來怯懦,我看那個新婦可不像省油的燈。”那人夾起一小塊牛肉放在嘴里邊嚼邊繼續。
“林員外家不就是娶了新婦,仗著林員外的恩寵處處針對林員外的原配夫人,我聽說前兩天原配夫人三歲的孩子不小心失足落水給淹死了,今早就有人發現林員外的夫人在屋里上吊死了。”
那人嘖嘖兩聲,無奈的嘆氣的搖頭,“我看這沈夫人的性子比林夫人更怯懦,她今后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葉卿棠手指輕輕摩挲著酒杯杯壁,她清楚那人話說的一點兒不假,古代社會嫁了人的女人一旦失去夫愛,那便是路過的狗也能來狂吠兩聲,更不用說是勾心斗角的宅門大院。
她今后的日子,恐怕會難上加難。
正想著只聽管家進來通報,“傅丞相到!”
熱鬧的席面一下安靜下了來,所有人都往門外張望。
茶月兒更是興奮,她已經想好要怎樣拿下傅懷硯了,能不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可就看今天了!
“傅大人,您怎么來了?”沈一帆笑容諂媚,忙舉著酒杯迎上去。
傅懷硯冷冷掃他一眼,沒接沈一帆的話,直徑往主位走去,最后在葉卿棠身旁的空位上落了座。
茶月兒臉上的笑容僵住,她沒想到傅懷硯會坐在葉卿棠身邊。
傅懷硯的到來讓原本對葉卿棠不看好的賓客們紛紛改了口風,開始恭維起葉卿棠來。
“沒想到大夫人與傅丞相關系如此要好,真是讓人羨慕啊。”
“是啊,是啊,看來我們之前是誤會了大夫人了。”
葉卿棠端著酒杯,淺笑不語,心中卻是一片了然。
她知道這些人不過是見風使舵罷了,但她也不在乎,畢竟在這個宅門大院里,她真正在乎的也只有雙兒和自己能否安穩度日。
茶月兒看著葉卿棠身邊眾星捧月的傅懷硯,心中的嫉妒如野草般瘋長。
“傅丞相身體好些了嗎?”
葉卿棠端起茶壺往傅懷硯茶壺里添茶,她今天涂了些玉蘭花香的香膏,微風浮過她鬢邊長發,連帶玉蘭花香清冽又溫潤的香氣輕輕縈繞在傅懷硯鼻尖。
傅懷硯心中一悸。
“多虧沈夫人,我身體已經好多了。”傅懷硯喉頭發緊,忍不住想靠近葉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