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心里頓時有些小緊張,從蕭承瀾懷里起來,雙手撐在他膝頭,仰著無辜地小臉兒眼巴巴看著他。
“陛下要怎么敲打嬪妾啊?”
蕭承瀾慢條斯理地用手背撫摸江映梨的臉頰,溫聲開口:
“朕上次罰你,說半個月都不會去昭華宮看你,又不舍得真將你放在一邊,所以讓你在長央宮住了半月,如今時限到了,朕該將你發配回昭華宮了,你一個人冷靜冷靜。”
江映梨將頭別到一邊,雪腮微微鼓起,控訴道:“陛下真是提上褲子不認人,好像每天纏著嬪妾的不是陛下一樣,好啊,回去就回去,嬪妾現在就走!”
江映梨磨磨蹭蹭地往榻沿挪。
蕭承瀾斜臥在床頭,右手支在額角,好整以暇看著她。
江映梨見他真的不挽留自己,一生氣,撲到蕭承瀾懷里,憤憤地捶他胸口。
蕭承瀾捉住她的拳頭,溫聲道:“聽話,梨兒,前朝后宮這么多雙眼睛盯著朕與你,再胡鬧下去,真的成了昏君與妖妃了。”
江映梨自然也明白,長央宮是帝王寢宮,她怎么可能一直在這兒住下去。
不過,看著陛下這不痛不癢的樣子,她不高興了。
既然如此,她也得讓陛下難受一下。
轉念之間,江映梨就想到了個好計謀,她咬唇笑了笑,眼里閃過一絲狡黠。
蕭承瀾見她這樣,雙眸似笑非笑看著她,“要做什么?”
“陛下~嬪妾舍不得你嘛~嬪妾還是把陛下吃.抹.了再走吧。”
說完,江映梨一邊看著他笑,一邊將自己團成一團縮下去,扯過被子把自己蓋住。
蕭承瀾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一番,伸手拍了拍鼓鼓的被子,聲音低啞。
“乖梨兒,出來,朕要看著你。”
被子里的聲音悶悶的,“不,行?!?/p>
往日江映梨不愛這個,抱怨一番辛苦,他便也不讓她來了。
今日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興致。
蕭承瀾渾身繃緊了,額角的青筋都顯現出來,由著她不得要領地胡鬧。
江映梨見火候差不多了,掀開被子起身。
悶了這一小會兒,江映梨的臉蛋兒就變得紅紅的,可愛得緊。她朝蕭承瀾吐了吐舌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著裙擺下了榻,鞋都沒穿,直接提起來就往殿外跑。
“梨兒,回來!”
蕭承瀾喚了一聲,江映梨兔子似地跑得更快了,背影都透露著她惡作劇得逞后的洋洋得意。
蕭承瀾看著她如紛亂蹁躚的裙擺和鮮妍活潑的背影,兀自笑了笑,搖了搖頭。
真是愈發肆意了,先著人刺殺太后,現在都敢欺君了。
蕭承瀾眼底滿是寵溺,緩緩靠回了床頭。
至于……
蕭承瀾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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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重傷,蕭承瀾以靜養為由,取消了后宮嬪妃每初一逢五去萬壽宮里請安,各人都樂得自在。
把江映梨發配回昭華宮的第一天,蕭承瀾便又翻了江映梨的牌子。
蕭承瀾一進殿,就看到仍舊氣鼓鼓接駕的江映梨。
“陛下昨夜趕嬪妾回來的時候,不是要嬪妾冷靜嗎,這才一日,嬪妾還沒冷靜好呢,陛下怎么又來了?”
蕭承瀾假裝沒聽到,并不回答。
他看一眼站在門口的江映梨,往里面擠。
“又堵朕?真是愈發嬌縱了?!?/p>
蕭承瀾嘴里斥她嬌縱,神色卻是溫和又縱容的。
江映梨見他堂而皇之地就進了殿,追上去,雙臂大膽地挽住他的胳膊,整個人賴在他身上,軟聲道:
“可是陛下好像很喜歡嬪妾這樣使小性子嘛?!?/p>
蕭承瀾無聲笑了笑,一只手任由她柔弱無骨般地攀著,另一只手負在身后,帶她進了內殿。
“朕今日來,是因為記起一事。”蕭承瀾說。
江映梨正捧了杯茶坐在他身旁,啜飲了一口,聞言,困惑地問:“什么事?。俊?/p>
蕭承瀾淡淡笑了一下,徑直起身走到榻前,重新坐定后,才慢條斯理地朝她伸手。
“你先過來。”
江映梨有些不明所以,將手中茶盞放下,朝他走了幾步。
“到底是什么事啊,陛下怎么神神秘秘的。”
人還沒走近,蕭承瀾就牽住她的手,好整以暇道:
“上回罰了你半月外加十杖,那十杖還沒打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