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愛。
伴侶。
在一起。
未來。
……
傍晚,回到家中。
一個個詞語擠入江綰的腦海,橫沖直撞旋轉跳躍不停歇。
像是大腦強迫思考之前被忽略的某些事情,直到被宋顏顏電話另一頭的尖叫。
“什么——?!”
“謝之易居然和你表白了?臥槽!最先開口的是他這個悶葫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江綰糾正:“不是表白,是陳述。”
宋顏顏:“?”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不過宋顏顏也明白謝之易的良苦用心,也就不拆穿了,她繼續追問:“所以說綰綰你到底喜不喜歡他……不對,應該是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啊?我是說愛情的那種喜歡!”
經歷了上次的教訓,宋顏顏這次選擇了把話說清楚。
江綰慢悠悠:“你怎么這么八卦?”
宋顏顏笑嘻嘻:“我好奇嘛。”
江綰開始邊嗑瓜子邊含糊不清回答:“我補資到。”
她真沒怎么想過伴侶這種事,以至于也從來沒有想過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感覺。
江綰的愛情觀很樸實,如果結婚的話,她更希望和初戀走到婚姻盡頭。
這倒不是因為江綰純愛,而是因為她懶且怕麻煩。
相愛很麻煩,分開更麻煩。
如果真的真的真的很愛一個人,分開就一定會流眼淚,會失眠,會憔悴,會花很長時間才能走出來。
高中的時候,江綰看見過挺多女生因為失戀被甩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她不想自找苦吃。
在感情這種事上,江綰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
如果付出了感情,收獲過美好,最后還是破裂了,那不如沒有開始過。
江綰補了一句:“但我不討厭他。”
宋顏顏又問:“那你討厭傅斯越嗎?”
江綰:“有時候挺煩的,但也不討厭。”
宋顏顏又又問:“那你討厭姜祁嗎?”
江綰:“有時候挺無語的,但也不討厭。”
宋顏顏又又又問:“那如果在這三個人里面選一個當你終身的伴侶,你會選擇誰?”
江綰吐掉了瓜子殼,說:“謝之易。”
宋顏顏瞬間激動起來了:“你還說自己不喜歡他?一秒鐘都不猶豫?這就是愛啊!”
江綰很老實說:“因為只有他說了喜歡我。”
強扭的瓜不甜。
如果一定要在這三個人中做選擇,那當然也只能選和她表達過心意的,選擇不喜歡她的人算什么?她是土匪嗎?
宋顏顏沉默了許久,最終咬牙切齒擠出一句:“是啊!他們倆個啞巴。”
江綰又突然擠出一句:“你說,我要是和謝之易在一起,戴滿老師是不是也算我姨奶奶,那她以后能經常指導我表演嗎?”
宋顏顏:“?”
這才是你糾結的原因嗎?
宋顏顏狂吼:“你清醒一點啊!這種事不是能用來做交易的!!!”
然后宋顏顏就訓了江綰一頓,憤怒掛斷了電話,看樣子被江綰氣的不輕。
江綰被罵了,老實了。
好吧。
果然想走歪門邪道是會被人鄙夷的,她不想了就是了。
于是江綰伸了個懶腰,起來準備去洗澡,結果又接到了徐蕭的電話。
呃。
江綰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話說這是誰給她打電話了?
徐蕭???
江綰心中滿是疑惑,但還是接通了。
電話響起,那邊第一句話就是:“你和謝之易在一起了嗎?”
江綰:“?”
不是。
宋顏顏八卦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徐蕭什么時候也這樣了?
還沒等江綰回答,徐蕭就迫不及待又自己繼續說起來了:“你不能答應啊!起碼在錄制結束不能答應!你想想,綜藝還剩好幾期呢,你要是現在答應謝之易的表白,那這節目還怎么錄制?”
如果江綰和謝之易在一起了,那她們這些CP粉怎么辦?
她嗑的可是江綰和傅斯越啊!她的CP不能BE!
江綰:“?”
更奇怪了。
徐蕭居然是她事業粉嗎?她怎么這么多年都沒看出來。
以她和徐蕭的關系,徐蕭應該恨不得她和哪個男嘉賓趕緊牽手成功然后滾蛋下車退出錄制吧?省得天天相看兩厭。
江綰狐疑:“你這是激將法?”
徐蕭:“不是!”
江綰又繼續猜:“你喜歡謝之易?”
徐蕭:“???”
徐蕭這次喊的更大聲了:“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江綰就想不出來了,她問:“那你藥劑吧干嘛?”
徐蕭只能咬牙胡扯:“就是不希望你走啊,這次游戲環節都沒能贏你,我不服。”
當然,這里面只有一句是真話。
這個江綰全信了。
很合理。
江綰說:“想贏我?做夢。”
徐蕭又掛斷了電話。
江綰:“?”
不是,怎么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掛電話呢?今晚這些人都好沒有禮貌啊!
江綰有點無奈,又覺得還是有些亂,就準備去泡個澡緩一下。
正好外面在下雨。
泡完澡大概還能打兩個小時游戲,然后美美睡覺。
江綰計劃被打斷。
江綰瞇著眼睛泡得正愜意,門口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江綰拿手機看了眼門口監控,來人是傅斯越。
外面的雨下的愈發急促。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看得出大半個身子都已經被淋透。
江綰愣了一下,還以為傅斯越是和家里吵架了在鬧離家出走,匆匆拿毛巾擦拭更衣,就給他開了門。
“先進來。”
江綰打開了門,有什么事進來再說。
往日里,傅斯越都是很聽江綰話的,江綰說東他絕不可能往西。
可今天,雙腳卻沉重的如同灌了鉛,讓他完全無法踏進江綰的公寓。
距離近了,面對面了,勇氣又被大雨澆滅了。
但有些話不能不問。
傅斯越的手指垂落在身側,有些無助蜷縮起衣擺,口中喃喃:“謝之易喜歡你,你也知道他喜歡你了。”
雨水順著他的發絲與臉頰滾落,像是淚水。
江綰:“?”
為什么今天誰都要來和她聊這件事?好怪。
算了。
江綰先給傅斯越拿鞋,想讓他無論有什么事先進來再說。
傅斯越換了鞋,卻依舊只站在門口那塊地毯的位置,沒有往里踏一步。
江綰又走了回來,想調侃句干嘛啊,就他們倆的關系還怕弄臟她家地板嗎?卻在對上傅斯越顯然十分脆弱甚至有些失去神色的雙眸后愣住。
傅斯越緩緩蹲了下來,他蹲在江綰腳邊,手又誠實地抓住了她的裙擺。
空調的冷風吹著傅斯越打濕的襯衫,他的身體不受控的打了哆嗦,手也輕微顫抖著,像只可憐兮兮和主人示好的小狗般低下了濕漉漉的腦袋。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呢喃。
“你不要喜歡謝之易,喜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