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看見她突然轉進了右邊的巷子里,消失不見。
“姑娘,那邊人多。咱們在這里等著時康吧。”巴朵道。
時君棠也不喜歡人擠人,點點頭:“多叫幾個伙計擠進去看。”
“姑娘放心,好幾個伙計呢。這次除了趙晟平楷兩位公子,還有五位門生也一同應試,總能中上幾個的。”火兒翹首望著。
時君棠并不擔心,上一世她一共送進去了二十位門生,只有這五人是中了進士的,因此這一世直接將這五人送進去,反倒是趙晟,她也不知道章洵和劉瑾是怎么安排的他們的。
這一世,別說探花了,怕是連榜單也不見得有他的名字。
“姑娘,時康回來了。”火兒激動地道。
時康跑了過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激動地道:“姑娘,咱們的人都中了進士,特別是趙晟公子,進士榜首。”
“榜首?”時君棠愣了下,皇上沒有追究趙晟之責?
火兒驚呼出聲:“趙晟是今科狀元郎?”
小棗笑道:“這只是貢院放榜,這狀元郎可得皇上殿前親式,點了頭名才準的。”
時康繼續報喜:“平楷公子也不得了,是二甲第一名,傳臚之位!其余五位公子,也都在三甲之上!對了,那位游羽凡也在。”
時君棠目光一動,這兩人的名次都變了。
看來不僅四大世家要洗牌,朝中系派亦會洗牌。
“姑娘,是趙晟公子他們。”火兒道。
時君棠望去,見到趙晟和平楷從人堆中擠出來,兩人神情都無比興奮。
此時,一輛不起眼的青篷馬車停在了他們面前,車夫從車轅上跳下來站到了他們身后,也不知說了什么,倆人身體一僵,便上了馬車,很快馬車揚長而去。
周圍的人壓根就沒發現這異常。
時君棠察覺到不對勁,他們兩人這姿態像是被人挾持一樣:“時康,去跟著看看。”
“是。”
“巴朵,去將這里的事告訴二公子。”
“是。”巴朵離開時對著火兒道:“你們先送姑娘回府。”
“知道了。”
就在時君棠上馬車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時族長。”
“青荷?”時君棠望去,是郁如煙的貼身侍女。
“我家姑娘有請。”青荷指了指不遠處的茶樓。
“郁大姑娘也在?”
“是。今日放榜,大姑娘來熱鬧熱鬧。請姑娘隨婢子來吧。”
這是一家頗為熱鬧的茶樓,樓下坐滿了前來看榜的人。
火兒和小棗打量著周圍,見姑娘上了二樓,趕緊跟上。
二樓卻很清凈,郁大姑娘向來大手筆,看來又是被包了場。
就在青荷撩起簾子請時君棠入內時,身后的火兒和小棗的脖子上被人架了一把劍,幾乎同一剎那,森然長劍也悄無聲息地抵上了時君棠的脖子。
青荷見狀,跪在時君棠面前,淚如雨下:“時族長,對不起,婢子騙了您。我家姑娘落在他們手里,婢子若不將您引來此處,我家姑娘就要受委屈了。”
時君棠目光掃過身后被制住的火兒和小棗,眼中不見慌亂,視線落在眼前的高大漢子身上,平靜地問:“你們是誰的人?”
高大漢子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將人打暈。
不知過了多久,時君棠被一道壓抑的啜泣聲吵醒,醒來只覺得脖子疼得很,熟悉的感覺一度讓她以為又是遇到哪個山頭的山匪手中,直到看清抱著郁含煙痛哭著的青荷。
“你醒了?”看見時君棠醒來,郁含煙過來扶起她:“沒事吧?是我牽連到你了,青荷是為了救我才把你騙來的。”
時君棠看著郁含煙扶著自己的手不停地在顫抖,可見其害怕。打量著四周,這屋很破敗,時不時地會有風漏進來,風中帶著山林特有的潮濕草木氣息。
“時君棠,我知道你怨我......”
時君棠拍拍她冰冷的手背:“別說這些沒用的,等回去之算再算賬,看看到時怎么補償。”
“補償?咱們能回去?”
“不然呢?坐以待斃嗎?”時君棠反問了句。
說話間,突然門外傳來了幾聲輕咳。
破屋的門打開,一名披著大氅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擄她們來此的幾名壯漢。
郁含煙看清其長相時,一臉不敢置信:“十七王爺?”
他就是十七王爺?難怪能這樣的本事將她們都擄了過來。時君棠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這都入夏了還要披大氅,加上臉色比受驚了的郁含煙還要蒼白,這是身子有多弱啊。
十七王爺目光深幽的審視著眼前的兩位世家貴女,一個明明害怕的要死表面依然維持著端莊風儀,一個神情坦然,不見半分懼意,甚至還有心情打量他,夠大膽的。
“原來沈宥謙是十七王爺殺的。”時君棠道。
“何以見得?”
“我在地牢里聞到過這股藥香味。”很淡,但地牢那種地方都是血腥味,所以她記住了,當時還以為是為犯人治傷的藥。
“時族長那番話,聽得本王都甚是佩服。”十七王爺坐到侍衛抬過來的圈椅上,審視著時君棠。
“王爺綁我們過來的目的是什么?”時君棠開門見山地問。
“你們背后的人是誰?”十七王爺臉色瞬間掛上陰沉與狠意。
郁如煙心中一懼,但貴女的驕傲令她哪怕恐懼也要不失風度。
“不懂十七王爺在說什么。”時君棠尋思著今個怕是麻煩了,這些人是真正的殺人不眨眼,一個鬧不好,小命不保。
十七王爺手指輕輕一動,門打開,兩名侍衛將兩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男子丟到了她們面前,正是平楷與趙晟。
兩人見到時君棠時都憤怒地瞪著十七王爺,時大姑娘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竟敢拿恩人的性命來要挾他們說出背后之人。
“如果你們不說的話,這兩人就是你們的下場。”十七王爺指著平楷趙晟兩人冷聲道。
平楷,趙晟:“......”想多了。
郁含煙悲愴一笑,她是要嫁給劉瑾的人,說了,哪怕以后成親了,今日之事便是橫在劉瑾心中的一根刺,若是不說,她不見得回得去,就算回去了,她一個郁家的嫡長女被賊人擄了過來,只怕清白不保。
索性死了吧,至少還能保家族一個清名。
就在她要開口以示節義時,聽得時君棠爽快的道:“是清晏王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