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二夫人氣呼呼地道:“如今那傅崔氏母子都被收押在監,聽說她兒子還打扮成男伶去侍候白夷人。這下,時君棠是絕不可能再入傅家了。”算盤落了空。
“就算她想嫁,我們時家也斷不會應允。”時二爺道:“真沒想到傅家人私下荒唐至此,和他們沾親帶故,簡直辱沒門楣。”
“原以為嫁了家里就能省事,這下好了。想到她還要在家里多待幾年就鬧心。”時二夫人不想看見侄女,轉身便要走。
時明程送走時君棠,看見父母朝這里過來,迎了上去:“父親,母親,我有事要跟你們說。”
時二爺一臉高興,還以為大兒子想通了要入仕。
誰知卻問出了一個讓他半天沒回過神的問題。
時明程帶著父母來到了書房,屏退人,只留了時勇。
“父親,母親,當年大伯和大伯母的死,你們可有參與?”已經很少有事能讓他緊張了,此時時明程心里卻頗為忐忑。
他自然會查,但這是養大他的人,他希望他們能親口告訴他。
“你在說什么啊?”時二夫人一臉不解:“你大伯和大伯母的死怎么了?”
時二爺臉色青了:“你這小子,該不會是覺得你大伯和大伯母的死,是你老子害的吧?那可是你老子的親大哥和親大嫂。”
聽到這話的時二夫人亦被嚇得不輕:“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
時明程沉默了下:“大伯母和大伯都是傅崔氏毒害的。”
時二爺和時二夫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兒子。
“不可能。”時二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大伯母是生君棠的時候難產,身子虧得厲害,沒幾年就離世了。你大伯也是思念亡妻,又操勞過度才沒的。”
“就是啊。那傅崔氏不過一個女子,哪來的膽子做出這種事。”
時明程示意時勇將他查到的證據拿來。
當時二爺和時二夫人看完,良久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時明程卻是松了口氣,只要父母沒做出對不起長房的事就好。
時二夫人身子突然一個踉蹌:“快,給我找大夫。”
“怎么了?”時二爺問道。
“那些糕點我也吃了不少,那些面料有好些我都做成了衣裳,現在還在穿著,”時二夫人嚇得哭起來:“我肯定也中毒了。”
時二爺面色一變:“來人,來人,快請大夫,快去啊。”
時明程:“......”
蘅芷軒。
時君棠剛進入院子,巴朵帶著時康來了。
“大姑娘,傅崔氏偷偷派人給京都送了信。”時康將信遞給她:“我們已經調包了,并且派人跟著。”
時君棠坐到案幾旁看信,信里寫了傅催氏此時的狀況,以及她時君棠的惡毒,最終讓那個人一定要救她出來,再共商大計。
“三郎?這是誰?”時君棠細想了想傅崔氏以往可有提起過這號人,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
信里字里行間都在說明這個男人也是想得到時家的家產的。
且能將傅崔救出來,這個男人應該有一定的勢力,估計也是朝中之人。
“叫三郎,就是說在家里排行第三,又是京都的人,”巴朵道:“我們對京中世家大族并不熟悉。”
時康想了想:“屬下覺得這個三郎應該不是京中世家大族。他想得到大姑娘的產業,又與崔氏合謀,定是與已逝的主君認識。”
時君棠目光一動:“有兩種可能,這男的要么是傅崔氏的相好,要么,是時家人。”
巴朵和時康互望了眼,時家人,又在京都,這答案呼之欲出了。
時家在京都共有兩人,一人任禮部員外郎,一人在工部任職。
“大姑娘,任禮部員外郎的那位大人在庶出的那支脈中排行第三。”巴朵道。
時君棠眸色變厲。
“要真如此,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他們是太祖的分支,還只是庶出,竟然也敢妄想大姑娘的家產。”巴朵道。
侍候在旁的火兒立刻道:“那咱們去京都教訓他們一頓?”
“火兒,這不是教訓一頓的事。”時康說。
時君棠深吸口氣,穩定住情緒,道:“我們嫡出這一脈幾乎沒什么有出息的,若再沒有人挑起大梁,遲早沒落。這些功名或是官職在身的庶出子,自然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若是在京都,要對付也麻煩。”巴朵覺得這事棘手了。
時君棠望著這封信,呵,這族中的人不是覬覦長房的家業,就是長房的位置,她偏不如了他們的愿。
就像時明程所說的,中午時分,朝中不僅派了人下來,連御林軍都來了。
將顧家別莊里里外外封鎖,更是派了三司的人過來查案。
盡管時明程說得極好,但時君棠還是挺擔心的,只要犯事總會留下線索。
接下來兩日,她一直待在院子里,哪也不去,每天聽著小棗火兒他們從外面傳回的消息。
很多事都被時明程給料對了,整個云州是從未有過的同心同德,都要把這些丑事給遮下,紛紛遣出心腹,或扮作販夫走卒,或重金收買三教九流來洗白發生的這些事。
又給全城的說書先生不少銀子,拍案驚堂間,把這事都推給顧家。
“這顧家也夠倒霉的。”小棗陪著大姑娘在園子里散著步:“他們處處討好這些世家大族,結果出了事,一個個都推到顧家身上,顧家全族被牽連入獄。”
“對了,大姑娘,那位沈侍郎帶著家眷回京都了,聽說沈老夫人也一塊走了。”火兒道。
“這么突然?”時君棠想起那天她和時明程從顧家別院的后門出來,又一塊回到了前門時人群里有人說了句:沈侍郎家的公子也在啊。
“估計也是怕受到牽連吧。”小棗說。
時君棠想了想:“巴朵,你去查一下,沈家的嫡子有沒有被羈押在牢。”
“是。”巴朵迅速離開。
這會,主仆幾人剛從月洞門出來,就見君蘭、明瑯和二房,三房的堂弟妹們玩在一起。
幾人說說笑笑的,很是親昵。
火兒道:“二房三房的兩位公子和姑娘自罰跪過祠堂后,總算老實了。他們現在再也不敢欺負五姑娘和小公子了。”
小棗在旁說:“誰知道他們能有幾分真心,五姑娘和小公子心善,容易原諒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