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改色地接受外男送的東西,大嫂可當(dāng)真是好教養(yǎng)呢。”二夫人字字帶刺,“我說你從前怎會那般珠光寶氣,連頭面都一天換一樣,本以為是貴妃賞賜……原來是姘頭送的啊。”她眉眼間滿是譏諷鄙夷。
“你——”
白惜卿被氣得臉色通紅:“你無恥!”
“二夫人莫不是見我們夫人勢弱就落井下石?”翠兒也瞪著她,“此事是秦王故意放出,逼迫我們夫人嫁給他的,你確定要得罪我們夫人?”
二夫人臉色微變。
秦九州還喜歡白惜卿?
是了,從前他那么瘋狂,為了得到白惜卿甚至不擇手段,說放棄就放棄也不太可能。
既然如此……就不能將白惜卿得罪狠了。
就算沒了蕭景,她還有秦九州撐腰——再失勢那也是皇子親王,尤其還在蕭景被卸權(quán)的前提下,而且白惜卿身后還有太子……
二夫人頓時清醒,聲音一下子溫和了許多:“方才我也是氣不擇言,大嫂莫怪。”
白惜卿下巴微抬,冷冷瞥了她一眼。
等哄好秦九州,洗白她的名聲,她一定要這群賤人好看!
蕭瀟還想說什么,余光瞥見蕭景進(jìn)來,眼睛頓時又紅了,撲進(jìn)他懷里哭了起來:“大哥,凌哥哥與我退親了,我怎么辦啊……”
“凌霄竟敢與你退親?”蕭景眉頭瞬間皺起,“你別哭,我稍后便去找他算賬!”
“別——”蕭瀟忙攔著他,哭道,“不怪凌大哥,是大嫂在外面丟人,與外男牽扯不清,凌家便以為我也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叫凌哥哥與我退親另娶……”
蕭景沉默下來,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攥起,手背的青筋幾乎暴跳。
在朝堂上聽了一早上這種話,幾乎將他的男性尊嚴(yán)碾在地上踩,沒想到回府來還要聽至親諷刺他頭冒綠光……
白惜卿察覺到他冰冷的目光,心里一慌:“是秦九州非要給我的,我——”
“別人給,你就真敢要?”蕭景冷聲打斷她,“不花我侯府一分一厘,卻能坦然接受對你有非分之想的男人施舍?”
白惜卿搖了搖頭,眼睛漸漸紅了:“施舍?你、你怎么能這樣想我……”
蕭景閉了閉眼,吩咐翠兒:“清算一下夫人拿了秦王府多少東西,首飾與古董直接還,銀錢、鋪面等物等價交還,一分一厘都不能少。”
“不行!”白惜卿立刻道,“那都是秦九州硬塞給我的,你可見他有臉要回去?偌大秦王府,難道還缺這點東西,還回去反倒顯得我們小家子氣。”
她心慌極了。
覺得秦九州的東西就是她的東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要她將手里的財富讓出去,這無異于剜她的肉,且沒了錢和首飾,她以后要如何裝飾自己,在命婦貴女圈立足?
蕭景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聲,眼底卻毫無笑意:“你知道現(xiàn)在外頭都怎么說我嗎……一個外強中干,連妻子都養(yǎng)不起,衣食住行都要靠秦九州施舍的軟飯孬種。”
白惜卿臉色微變。
“你看看這里——”蕭景指了指自己的頭,眉眼冷漠,“綠不綠?”
他沒說一句重話,卻叫白惜卿像被掐住嗓子般,再說不出什么。
就連永安侯老夫人三人也噤若寒蟬,蕭景平日里雖一副風(fēng)流不著調(diào)的模樣,可內(nèi)里卻最是冷情,他動真怒時,誰也不敢觸他眉頭。
翠兒結(jié)結(jié)巴巴道:“奴、奴婢這就去清算。”
蕭景轉(zhuǎn)頭看向永安侯老夫人:“母親的誥命我會為您拿回來,瀟瀟的婚事……凌家落井下石,我永安侯府再不相交,過后我會為你另擇良婿。”
蕭瀟不愿意,還想說什么,卻被二夫人捂住嘴,連同永安侯老夫人一起拽了出去。
蕭景眼風(fēng)掃過白惜卿,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白惜卿臉色慘白,一下子腿軟,跪坐在了地上。
上回蕭景質(zhì)問,她還能理直氣壯地反駁回去,可這回不一樣,蕭景被撤了職,最大的底氣和資本都沒有了,侯府顏面盡失……不是她撐兩句清高姿態(tài)就能敷衍過去的。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她喃喃自語,“我本該花團錦簇,眾星捧月的……莊子上那個賤人明明已經(jīng)日夜不停地受折磨了,我的運勢為何還會急轉(zhuǎn)直下……”
【秦九州身邊好像有能刺激神智清醒的東西。】一道機械音忽然出現(xiàn)。
“系統(tǒng)?”白惜卿眼睛一亮,隨即便滿聲質(zhì)問,“你到底去哪兒了,你知道我這段時間被害的有多慘嗎!”
【七號寵妃宿主在爬首輔床時和國師顛鸞倒鳳,被尾隨的大將軍捉奸在床,我去處理了。】
一句話信息量滿滿。
白惜卿愣了一下:“那結(jié)果呢?”
【首輔與大將軍在國師的見證下約法三章,進(jìn)行輪班倒,國師入主皇宮,近水樓臺。】
白惜卿愣愣應(yīng)了聲,才想起自己的困境:“那我該怎么辦,到底是什么刺激了秦九州神智清醒,我要怎么控制他?”
【原因未知,但四年前秦九州救你時血落玉佩,玉佩還在你手上。】
白惜卿這才想起這件事,忙跌跌撞撞跑去妝臺前,翻了許久才從匣子里找出一塊沾血的白玉佩。
這玉佩上滿是污泥,連血跡都暗沉許多,瞧著像是年月已久。
【**,七號又去勾引圣僧了,你有事留言。】系統(tǒng)冷漠的機械音罵了句無比臟的臟話,立刻消失了。
白惜卿應(yīng)了聲,眼睛卻死死盯著手上的玉佩。
只要她不允許,秦九州這條舔狗就不能掙脫她的掌控!
……
王府,又結(jié)束了一天的課程。
王太傅滿臉滄桑,覺得人生無望,溫軟因材施教,覺得成就感滿滿。
正在此時,秦王府許管家來了。
王太傅聽到他悄悄問追雪:“我瞧著里頭其樂融融,小郡主竟愿意聽太傅教導(dǎo)?”
追雪:“小郡主每日都在認(rèn)真督促太傅學(xué)習(xí)。”
許管家滿眼驚喜:“小郡主竟如此乖巧好學(xué),真是個乖孩子!”
王太傅:“%*@#!!!”
許管家見王太傅講完課了,忙進(jìn)門走去溫軟身邊,看了看她手頭的紙:“小郡主已經(jīng)認(rèn)識三個字了?怎會如此聰慧厲害,奴才三歲時都不識數(shù)呢!”
追雪一向冷酷的臉上劃過一絲意外。
許管家竟然不識數(shù)。
“哼,小意思啦!”溫軟十分得意,“管家爺爺來是有事嗎?”
“小郡主真聰明。”許管家翻來覆去夸個不停,末了才道,“皇上想您了,叫您明日進(jìn)宮覲見呢。”
慶隆帝在清楚白惜卿的所作所為后,難得對誤會許久的秦九州有了一絲愧意,但秦九州壓根兒已經(jīng)不把他當(dāng)親爹了。
他就想起了溫軟,準(zhǔn)備彌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