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聊完,就叫白照云回后面的馬車了。
“青玉也出去,叫無生來本座的馬車請安。”溫軟淡淡吩咐。
青玉立刻應是,拽著還云里霧里的白照云下了馬車。
“青玉姑娘,我還有問題沒問完。”白照云疑惑道,“小郡主才三歲,那系統卻已經折磨我十四年了,小郡主說這是她的,可……”時間不對啊。
“的確是小郡主的,但你誤會了。”
青玉腳步不停,含蓄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白照云一頭霧水地被塞進了馬車里繼續養傷。
很快,無生上了溫軟的馬車,后頭還跟著個秦弦。
“阿彌陀佛——”
“徒兒,該練功了。”
溫軟撥弄著腕間的佛珠,語氣平靜而深沉:“昨兒本座背完了大慈大悲掌第一層口訣,該練第二層了。”
無生欲言又止:“郡主——”
“嗯?”溫軟奶音威脅。
“……師父。”
秦弦睜大眼睛,張大嘴,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智障。
“練功以穩扎穩打為佳,需得基礎扎實。”無生苦口婆心,“否則貪多嚼不爛,練出的功法便如空中樓閣一般,一觸即碎。”
他是真心為溫軟好的,但溫軟是出了名的不識好歹。
她冷笑開口:“本座貪得多,便嚼得爛,別拿爾等這種凡人之資與本座天命之女的資質相提并論!”
“可——”
“在我師門,欺師滅祖者,該去活屠萬人,以造殺孽!”
無生張了張嘴,還是沒再說什么,緩緩念起第二層的口訣。
秦弦腦瓜子終于機靈了一回,立刻跟著溫軟扎起馬步,呼吸吐納。
“師父,馬車顛簸,您在車廂里扎馬步,很容易傷到自己。”無生勸她先盤腿打坐。
但溫軟硬是扯著惡狠狠的冷笑,繼續扎馬步:“笑話!若連小小馬車都征服不了,本座何談成為天下第一?”
“人生已經過去三年了,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霸道的奶音鏗鏘有力。
“有這種毅力,本座干什么都會成功的!”
馬車搖搖晃晃,溫軟的小短腿也跟著站立不穩,但她死死咬著牙,冷笑不語。
隨著馬車漸漸駛快,馬車里除了叮呤咣啷的撞動聲,時不時又傳出秦弦的慘叫——
“啊——妹妹你撞到我肚子了!你的頭怎么這么硬啊——”
“別、那是人腿不是狗腿,別啃啊!!”
“我的手……救命啊!”
“快停車,我要下車!”秦弦的尖叫從車中傳來,“追雪,你給本殿下停車!”
追雪充耳不聞。
見秦弦的腦袋爬出了車廂,他順手就給塞了回去。
“啊——”
“圣僧,救命啊!!”
溫軟的冷笑聲越來越大,無生的嘆息越來越多。
午間經過客棧,眾人下來用膳時,便見秦弦一瘸一拐地被無生扶著下來,吃飯連筷子都拿不穩了,還是被追雨喂著吃的。
膳后再趕路時,他打死都不敢再上溫軟的馬車了。
他只是悄咪咪跟在后面的馬車里,叫追雨凝神靜聽,給他復述無生念出的口訣和技巧,然后偷偷練功。
這輩子的機靈勁兒都用在這里了。
再蠢的智障也如溫軟一樣,知道什么是好東西,又該怎么抓緊據為己有。
如此過了三日,玄影終于快馬加鞭地趕了來。
帶著他的一百個兄弟。
他正要匯報成果,就見溫軟輕咳一聲,吩咐:“徒兒,為師想吃那邊的果子了,你去摘些來。”
無生看了看山腰上的野果,溫聲道:“這種果子性澀而苦,即便摘來,師父恐怕也吃不了。”
“苦果亦是果!”
溫軟眸光一厲:“管他甜不甜,只要本座想吃,就是長在天上你也得摘來給本座嘗個鮮!否則本座便屠平了那天!”
戾氣很重!
無生只能點頭答應。
雖然不覺得她有本事屠天,但總把這種話掛在嘴邊,還總想付諸行動,就算佛祖來了也渡不了她。
溫軟嚴厲地盯著無生走出老遠,并派出暗衛跟隨監視。
等確認無生聽不到了,她才一抬下巴,傲然開口:“開始你的季度匯報,這將與你的年終獎金密切相關。”
玄影沒聽懂,但不影響他意會。
“回小郡主,三日前屬下帶人連夜打劫數家茅廁,潑滿太子府后,太子走狗連夜奔逃出府,有五十位弟兄暗中放毒箭,射殺太子暗衛二十七人,三十位弟兄放火箭,燒毀半數太子府,屬下帶領其余二十位兄弟,在林大人的里應外合下,成功搜得太子麾下第一心腹孟國公的結黨證據!”
“屬下已將證據交給王太傅,他翌日便聯合御史中丞參了孟國公一本,孟國公被當庭下獄,等候刑部調查。”
“太子損傷慘重,半死不活,又因太子府被燒,只能拖家帶口暫住太子妃娘家。”
京城里的好宅子是有定數的,先前給太子一處已經是恩賞了,慶隆帝眼見他住哪哪倒霉,自然不肯再給他好宅子。
這回賜給的宅子遠在城東,遠離皇宮與權貴中心,太子自然不肯。
只能暫住太子妃娘家,吃點軟飯,等候東宮與太子府修繕完畢。
說到這里,玄影十分佩服:“小郡主算無遺策,竟接連重創太子數次,屬下拜服!”
溫軟瞇起眼睛,十分享受地叫他再多夸點。
追風冷眼瞧著,笑話他暗算屎太子時理直氣壯,可玄影自己干起這種事兒反而異常得心應手,還隱隱有些興奮。
這一刻,追風忽然與秦九州感同身受了。
比起小郡主和她手下的這群土匪,他還是有些道德底線的。
另一邊,青玉瞥了眼白照云,問玄影:“那永安侯府呢?”
玄影不假思索地道:“收拾太子時順帶收拾了他們一頓,但他們也損失慘重,侯府的財寶被查出藏在京城各處,甚至勛貴府邸,老夫人上門去要,有人不想還,被破口大罵,現在永安侯府和白惜卿一樣,幾乎人人喊打了。”
百姓們反抗不過侯府,而勛貴們顧忌著太子,只有少數幾個敢硬剛侯府。
但無論剛沒剛,永安侯府都已經被他們永久性拉黑了。
白照云眼中泛起一抹快意。
溫軟慈愛地看著她:“放心,等本座回京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親手把白惜卿交給你,讓你報仇。”
聞言,追風和追雨下意識看向秦九州。
秦九州臉色淡漠,沒有絲毫波動。
白惜卿先設妖異局,后竟找上門在他秦王府門口刺殺溫軟……若無追雪和門外的暗衛們保護,溫軟怕是早就身首異處。
白惜卿……的確該死。
——雖然是溫軟要先殺白惜卿試暗器效果,但白惜卿毫不猶豫地叫侯府暗衛攻擊溫軟,在秦九州這里就已經判了死刑。
她不該與一個三歲的腦血栓智障計較。
溫軟腦子有病,讓讓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