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fēng)臉上沒有半分勉強之色,反而十分愉快地點了頭。
這種臟活兒,終于要不止他一個人干了。
天知道上回太子吃了那啥后,他在兄弟們面前一個月沒能抬起頭。
“對了。”
溫軟開口補充,奶音陰沉而毒辣:“誰能取太子項上狗頭,獎黃金千兩!本座親自為他高歌一曲慶功!”
追風(fēng)嘴角微抽。
黃金千兩大伙兒前仆后繼,高歌一曲兄弟們驚恐四散。
這令要真?zhèn)鬟^去,太子能活得比王八長命。
“玄影這會兒應(yīng)該剛出京,屬下這就去給他傳信。”追風(fēng)思索著離開。
白照云旁觀全程,張大的嘴就沒合上。
所以宸安郡主……之前都是這么贏太子和永安侯府的?
雖然兵不厭詐,誰的手都臟過,但這也太臟了。
半個時辰后,溫軟捧著圓滾滾的肚子上了馬車,倒在青玉懷里被揉著肚子,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都舒服的瞇了起來。
白照云遲疑一瞬,直接開口:“白惜卿是個妖精,她奪舍了我姐姐的身子,還用妖法控制住我,奪了我的氣運。”
青玉頓時面露震驚。
追雪就跟沒聽到一樣,坐在馬車邊環(huán)視周圍,防止秦九州來偷聽。
“妖精?”溫軟過耳沒過腦,只是被觸動了雷達,“很好,她成功引起了本座的注意,呵,小妖精……”
她刻意壓低聲音,營造出氣泡音的效果,再配合臉上三分薄涼三分邪魅三分霸道一分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油膩到叫人不忍直視。
白照云直面著她,腦子都空了一瞬,兩眼呆滯。
青玉懟了懟她胳膊,追問:“你八歲就被她關(guān)起來了,怎么知道這些的?”
白照云回過神,道:“我試探過,她并不知從前的事,而且性格大變,但她對外只說是燒糊涂了,而氣運……”她頓了頓,“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會信。”
“我從八歲起就被她關(guān)在府中荒院鞭打折磨,每當(dāng)我痛苦一分,她的運氣便會變好一分。”
“我九歲時,被她用熱水燙傷手臂,同時她得了知府夫人青眼;我著單衣被埋在雪中半日,她救了總督大人落水的女兒;我被推入井里,險些溺斃,同時父親升官,舉家遷往京城。”白照云聲音微啞,雙手緊緊攥起,“我十二歲時,被她的狗撕咬半日,渾身上下不剩一片好肉,同時她得了秦王青眼,一躍成為京城最風(fēng)光的貴女。”
“四年前,她派了不少男人來……想要侮辱我,我意欲撞柱,差一點就能自盡身亡,同時,她表哥被立為儲君,永安侯襲爵,十里紅妝迎她過門,秦王也高調(diào)宣稱她為此生摯愛……她被捧為滿京最風(fēng)光的女子,連太子妃都避其鋒芒。”
馬車?yán)餁夥找粫r沉重而低迷。
白照云卻笑了:“我本不知這些,可她太在乎我的命了……她既要折磨我,又很怕我死,天長日久的,我便也套出了真相來。”
青玉聽得目瞪口呆。
半晌后,她才道:“所以你們的氣運是……此消彼長?昨日她身敗名裂,你才得到了逃出來的機會?”
白照云點點頭,又道:“四年前她去平陽府時,忽然氣運衰敗得厲害,被無生禪師察覺到異常,來到莊子上查探……可惜我被封進棺材,埋去花園里,瞞過了無生禪師。”
但她也因此知道了無生的本事,昨日終于能逃出來時,她拼盡全力地找護國寺的方向,想要自救。
青玉已經(jīng)聽哭了,眼睛通紅地問:“所以你身上那些舊傷……都是被折磨出來的?”
白照云今年二十二歲,她被折磨了整整十四年啊!
“陳年舊傷了。”白照云笑了笑,“幼時我不懂這些,受了一番折磨,但這幾年已經(jīng)很少挨打……只要我心里覺得痛苦,白惜卿的氣運就會越好,也就不會想辦法折磨我,所以我只需要控制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就能操控白惜卿的妖法。”
她說得輕松,可其間的艱難又豈是三言兩語能道盡。
青玉擦了擦眼睛,也勉強笑了一下:“難怪你裝得那么像,連王爺他們瞞過去了。”
十四年鍛煉出來的演技,自然不同凡響。
說完,她忽然覺得少了點什么,不由低頭看向溫軟。
“小郡主怎么不說話?”
“本座在思考。”
“小郡主老謀深算,詭計多端,一定思考出結(jié)果了吧?”
白照云聞言,臉色警惕地看向溫軟。
青玉怎如此口無遮攔?
“當(dāng)然。”溫軟為了表達出自己的老謀深算,眼睛瞇得更深,幾乎快成一條縫了,跟個色瞇瞇的流氓一樣。
“系統(tǒng)。”她篤定開口,“白惜卿是穿越女,還有系統(tǒng)。”
這是她在心中演算無數(shù)種可能后,得出的最精確的結(jié)論!
如此,白惜卿知道她出生大山也就解釋得通了。
她一定認(rèn)識現(xiàn)代的她!
一定是現(xiàn)代主角團哪個陰溝里的善良老鼠,在穿越后暗暗窺伺著王!
可惜,被她識破了。
溫軟唇邊泛起一抹邪魅而冷酷的笑容,天真,太天真了,主角團總是如此天真可愛,渾然不知自己面對的將是怎樣一種可怕而強大的存在。
青玉和白照云都沒聽懂系統(tǒng)和穿越是什么,但見溫軟如此淡定從容,白照云下意識問道:“郡主有辦法對付那個……系統(tǒng)?不知您與無生禪師關(guān)系如何,若能借他的法器一用,或許勝算更大——”
見溫軟隨手從軟椅下掏出一個金燦燦的圓盤法器,她眼睛一亮:“就是這個,無生禪師竟送給您了?”
“什么送不送。”溫軟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這是本座的法器。”
啊?
白照云面露疑惑,但很快就笑了:“有了這法器,或許就能滅掉白惜卿的系統(tǒng)了!”
“白惜卿的系統(tǒng)?”
溫軟閉目撥弄著腕間的佛珠,小臉深沉:“是本座的系統(tǒng)。”
不過借給女主玩兩天罷了,竟敢不要臉的據(jù)為己有,這一次,她一定要滅掉女主,奪回屬于自己的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