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場,德國隊簡直像打了雞血一樣。開場不到十分鐘,第一粒進球就狠狠砸進沙特球門。
"1:0!"方萍立刻歡呼,沖我眨眨眼,"記著哦~"
陳靈原本還迷迷糊糊地靠著沙發,這會兒也來了精神,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屏幕。
德國隊根本沒停下的意思,第二球、第三球接踵而至。每進一個,方萍和陳靈就擊掌歡呼,仿佛這是什么值得慶祝的喜事。
"3:0了!"陳靈興奮地抓著抱枕,"阿辰,我開始懂看球的樂趣了!"
方萍得意地晃著紅酒杯,唇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這才上半場呢~"
話音未落,德國隊又進一球。
4:0。
陳靈笑得倒在沙發上,方萍則慢悠悠地掰著手指數:"一、二、三、四......"她故意拖長音調,"今晚可有的忙了哦。"
我盯著電視,沙特隊的門將癱坐在球門前,一臉生無可戀。解說員激動得語無倫次:"這簡直是屠殺!德國隊完全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
上半場以4:0的比分結束,中場休息的廣告開始播放。方萍懶洋洋地靠在我肩上:"阿辰,德國隊今晚贏定了對吧?"
我點點頭:"這局勢,沙特翻不了盤。"
方萍捏著我的手:"那你欠我們四把斗地主哦~"她突然仰頭,"能不能先要一次?"
"行啊。"我大方地攤手,"你們誰搶地主?"
方萍狡黠一笑:"不搶。"
陳靈也連忙搖頭:"我也不搶。"
"我一把摟過陳靈,"你先發牌。"
撲克牌的摩擦聲混著電視里的聲音響起。陳靈連牌都拿不穩。方萍倒是老神在在,時不時瞄一眼電視。
下半場開始后,德國隊依舊勢如破竹。每進一球,電視里的歡呼聲就炸開一次,而陳靈的臉色哀怨且無助,像只被逼到角落的小兔子。
"萍姐!該你了!"我不行了,我打不過他......"
方萍"嘖"了一聲:"靈兒你也太菜了。"她甩出一對炸彈,差點悶得我喘不過氣。"看姐姐怎么收拾他。"方萍手指抓起黑桃J,放在她紅心Q上面"阿辰你別動,姐姐全自動。"
直到89分鐘,沙特也沒進過一球,隨著裁判吹響全場結束的哨聲。
比分定格在8:0。球場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太精彩了......
手機突然震動,林小凡發來消息:"老板,老王那個客戶的三串一中了...要賠三千六百萬。"
方萍湊過來看到手機上的消息,臉色頓時變了。我拍了拍她的翹臀,示意她別擔心,隨即撥通林小凡的電話。
"小凡,除了這個三串一,今晚總共輸多少?"
"老板稍等,我大概算一下。"
掛斷電話后,方萍看出我心情不佳,立刻朝陳靈使了個眼色。兩人默契地湊過來,準備一起對我進行口頭安慰。陳靈乖巧地跪坐在我腿邊,眨著眼睛認真聽方萍的"指導"。我忍不住揉了揉陳靈的頭發,她像只溫順的小貓一樣俯身趴在我腿上。
很快,林小凡的電話打了回來:"老板,今晚獨贏大概輸了四千五百萬,加上三千六百萬的三串一,總共八千萬左右。打了一半到后面,實際我們輸四千萬。"
"知道了,"一會出去送錢時,那些賒賬贏了錢的先別結。讓他們把贏的錢當預付款留在我們這。"
林小凡立刻會意:"明白。"
掛斷電話后,我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十點。推開還黏在身上的陳靈和方萍:"行啦,獎勵結束。我現在有點事要出去,要是太晚的話我晚上就去星河灣睡,你們不要等我。"
兩人齊聲應道:"好~"
我撥通老王的電話,剛一接通就吼了過去:"老王你他媽是想搞死我?五十組三串一中一組!他要是多中兩組我死給你看!"
"這人是誰,是不是文西?"
電話那頭老王明顯慌了:"是他,阿辰你...你怎么知道是文西?"
"除了神經病,誰會這么買?!你知道他住哪兒嗎?"
"知道個大概..."老王聲音發虛。
"你在店里等我!我現在過去!"
掛掉電話,我立刻打給柳山虎:"老柳,過來接我,有事出去一趟。"
"老板,我就在樓下。"
我掛斷電話下樓,果然看見柳山虎坐在車上。上車后我皺眉:"你一直在這等著?怎么不回去休息?"
柳山虎握著方向盤,后視鏡里他的眼神格外認真:"現在我們幾個都指望著你呢,你可不能出一點差錯,要不我們幾個在異國他鄉怎么生存。"
車子駛入夜色,路燈的光斑透過車窗,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
我沉默片刻,拍了拍他肩膀:"走吧,去老王那兒。"
我推開老王店門,風鈴"叮當"亂響。老王從柜臺后竄出來,額頭冒汗:"阿辰,對不起啊!我真不知道能中這么多!"他狠狠拍了下大腿,"媽的,我哪知道這神經病怎么這么能賭?"
我擺擺手打斷他:"行了,趕緊帶我去找他。"
我順手從他店里拎了兩瓶白酒,老王領著我們拐進兩條街外的出租屋區。
"就這棟,"老王指著灰撲撲的出租樓,"具體幾樓不清楚..."
我直接踏上樓梯,柳山虎緊隨其后。二樓有戶亮著燈,我抬手敲門。
"誰啊?"里面傳來男人的聲音。
木門開了條縫,隔著鐵柵欄能看到張警惕的臉。我抽出兩百塊塞進門縫:"大哥,打聽個人——文西住幾樓?"
那人飛快抽走鈔票:"文西?"他撓撓頭,"是不是四十來歲,禿頂,天天穿人字拖那個?"
我點頭。
"702!"他指了指天花板,"成天半夜發瘋的那個!"
"謝了。"我轉身就往樓上跑,老王和柳山虎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