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和黃金城先后離開,把病房的空間留給我、方萍和陳靈。
房間里安靜下來,我握著她們倆的手,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沒事,兩年很快就過去的。"
我頓了頓:"你們要是想走,我也不怪你們。陳靈的卡里有兩千萬,你們兩個分了。"
方萍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堅定:"阿辰,我好不容易擺脫了蔣天武。這輩子我除了你,誰都不要。"
陳靈也連忙點頭:"我也是。我跟著萍姐,等你出來。"
聽著她們的話,我心情稍微平復了些。
陳靈紅著臉站起身:"我去門口透口氣。"
她很識趣地推門出去,給我們放哨。
方萍在房間里跟我講自首之后的事情,教我面對審問該怎么回答。
這時,陳靈在外面敲了敲門。
我跟方萍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方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對,就這樣。姐跟你說的記住了沒有?"
我點點頭:"姐,都記住了。"
我指了指門口:"你去換一下靈兒吧,我也有幾句話跟她說。"
陳靈一進來就抱著我哭:"阿辰,我舍不得你......"
我摸了摸她的頭,撐著床沿慢慢起身,拖著打了石膏的腿,緩慢移動到窗邊。
陳靈跟著我走過來,我從身后摟住她,:"你還小,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聽萍姐的話,知道嗎?"
陳靈點點頭,突然肩膀微微顫抖,忍不住的抽泣。
我抱著她的手緊了緊。
"阿辰,我舍不得你…,我幾乎聽不清楚。
"你說什么靈兒?我聽不明白。"
陳靈轉過頭,:"嗯...阿辰,抱著我,別說話...."
下午,我讓陳靈辦理完出院手續。
我們三人離開醫院,方萍開車載著我們在城里漫無目的地轉悠。我坐在后排,透過車窗望著城市的繁華,高樓大廈、霓虹閃爍、人流如織。
想到即將面臨的牢獄之災,心里五味雜陳。
老王頭的話突然浮現在腦海:"平常心對待,順其自然,命運的手會推著你往前走的。"
內心的彷徨漸漸平復。
是啊,從村里出來時一無所有,到現在身家千萬,身邊還有方萍和陳靈這樣的美人相伴......
何嘗不是命運的手,一步一步推著我走到現在?
晚上,方萍在酒店開了一間套房,叫來一頓豐盛的大餐,開了兩瓶紅酒。
我們平靜地吃著晚餐,可能是未來幾年里的最后一頓晚餐。
一夜無眠。
我就靜靜地坐在客房的沙發上,她們兩個默默地陪在身邊。
心里思緒萬千——
為什么會這樣子?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沒有實力,沒有后臺,沒有兄弟,只能任人宰割。
如果我有陳正的實力,誰敢讓我背鍋?
如果我有堂哥的身手,怎么會被蔣天武的人打斷腿?
如果我有陳東興那樣的兄弟,怎么有人敢欺負我?
我心里默默發誓......
第二天一早,我讓方萍送我到大姐店里。
車上,我對方萍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帶著陳靈,該干嘛干嘛,不用替我省錢。"
我頓了頓:"富婆圈子不能丟。"
方萍點頭:"基本盤會給你穩住的,別擔心。"
我掏出手機打給老王:"王哥。"
"你快別這么正經。"老王在電話那頭笑道。
"以后陳靈有什么事找你,能幫忙出主意你就幫忙出,沒辦法也沒關系。"
"你怎么了?"老王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
"要進去一段時間,"我看了眼窗外,"時間緊,就不當面跟你說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行,"老王最終說道,"你自己保重。有什么事讓陳靈找我。"
掛掉電話,我對陳靈說:"碰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就去找老王。"
方萍撇撇嘴:"老王能幫上什么忙?"
"你可別小看他,"我搖搖頭,"人只是缺點運氣。老王是有頭腦的人,閱歷也夠,很多事情我都是請教他的。"
方萍若有所思,沒再說話。
到了大姐店門口,我拄著拐杖下車,陳靈在一旁小心攙扶。
剛走進店里,大姐一看到我這副模樣,立刻沖了過來,聲音帶著哭腔:"死小子,怎么兩天不見,成這樣了?打電話也打不通!隔壁棋牌室被條子......"
我打斷她的話:"姐,棋牌室出了事,我準備去自首。"
我盡量讓語氣輕松些:"放心,不會很久的。"
"你別讓老媽跟老爹知道,"我壓低聲音,"就跟他們說我跟老板出國了,兩年內就回來,知道不?"
大姐抹了把眼淚:"怎么會這樣......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帶你出來......"
我笑了笑:"你不帶我出來莞城,我怎么見識到城市的風景?難道一輩子窩在家里種田嗎?"
"那也比你坐牢好!"
跟大姐告別完,我讓她把店關了,先跟方萍、陳靈回家。
大姐和陳靈還想留下來陪我,方萍擺擺手:"行啦,都跟我回去吧。"
她看了我一眼:"我們留在這里,阿辰的思維會更亂。現在他要保持頭腦清醒。"
我抱了抱方萍,在她耳邊輕聲說:"還是你理解我。"
看著方萍她們的車消失在街角,我拄著拐杖,慢慢挪到隔壁棋牌室門口坐下。
掏出手機打給張姐。
沒多久,張姐急匆匆趕來:"阿辰,你怎么跑這來?前兩天你回去,棋牌室被條子封了!"
她緊張地四處張望:"我也被叫進去問話,現在條子到處在找你......"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現金支票:"姐,這里十萬塊,你跟姐夫兩人找點別的生意做。"
張姐還想說什么,我擺擺手打斷她:"走吧。"
她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抹了把眼淚,攥著支票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