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譚行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腰間那把新得的“黑霆-疾”橫刀,刀鞘沁著涼意,可他心里卻燥熱得厲害,壓不住的嘴角一個勁往上揚。
剛才那場架打得痛快,還白撈了這么一把好刀,任誰都得爽上天。
“今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
他剛踏進春風小區3號樓,爬上五樓,一句沒哼完,腳步猛地剎在原地。
“我操?!!....老子家大門呢!?”
眼前哪還有什么家門?
整個防盜門不翼而飛,樓道外側直接能把他家玄關看得一清二楚。譚行臉色瞬間鐵青,一股火直接竄上天靈蓋。
他大步沖進屋內,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家具東倒西歪,玻璃碎片濺了一地。
而正中央的破沙發上,坐著一臉陰沉的蘇三。
他身后黑壓壓地立著二十多個精壯男人,一水兒黑衣西裝,肌肉賁張,眼神如刀,齊刷刷釘在剛闖進來的譚行身上。
譚行目光掃過這群人,手指無聲搭上刀柄,沖著蘇三咧了咧嘴:
“怎么,蘇三?擺這么大陣仗,是蘇老板打算撕破臉了?”
蘇三盯著他,臉色難看,語氣急躁:
“血晶在哪?”
譚行心里猛地一沉,臉上卻適時浮起幾分恰到好處的疑惑:
“什么血晶?說啥呢?”
蘇三語氣陰森,一字一頓:
“老狼……給你的那塊血晶,交出來。”
聽到“老狼”二字,譚行就知道事發了。
心中暗罵:廢物老狼,終究還是被逮了,還把他給賣了!
心念電轉,他眼角余光迅速掃過周圍那群黑衣壯漢,腳下不著痕跡地向門口挪半步,臉上卻笑得越發張揚:
“哦~你說那破石頭啊?我丟滄瀾江里喂魚了!”
“什么!?”
蘇三額角青筋暴起,強壓怒火,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小崽子,跟我走一趟。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聊聊。”
他猛地一揮手,朝身后喝道:
“抓住他!帶回公司!”
話音未落,譚行身形已如一道黑色閃電疾竄而出,瞬間掠出門外。
他長笑一聲,聲音在狹窄樓道里回蕩:
“哈哈哈……就憑你們這些臭魚爛蝦,也想逮住小爺?”
蘇三臉色驟變,率先猛沖而出,怒吼道:
“追!!”
譚行足尖連點,身形在老舊樓道中疾速下掠,耳后腳步聲密集如雨,凜冽殺意在他胸腔翻涌。
他方向明確,毫不猶豫沖出小區,徑直朝著與繁華城區相反的城北老區掠去。
蘇三帶人緊咬其后,氣勢洶洶,引得零星路人驚慌避讓。
“全是凝血境……有點麻煩。”
譚行一邊極速飛馳,一邊冷靜判斷身后追兵的實力,眼神逐漸銳利。
不能留活口!
一個狠戾的念頭驟然劃過腦海……
必須找個地方,全部解決,絕不能放任何人回去報信!
想到這,譚行眼中兇光暴漲。
他猛地回頭,對沖在最前的蘇三比了個中指,扯出個囂張的冷笑。
下一刻,他周身氣血運轉,速度再次飆升,如離弦之箭射向城北老區。
蘇三眼見譚行毫不猶豫沖進城北,先是一愣,隨即暗喜。
“自尋死路!”
他獰笑一聲,腳下發力,速度再提三分,帶人如嗅到血腥的鬣狗,一頭扎進那片灰暗破敗的建筑群。
北疆市,格局分明。
城中區是心臟,權貴云集,霓虹璀璨,代表著這座城市的體面與繁華;
城南區是筋骨,巨型的廠房和高聳的煙囪是它的標志,玄武重工、啟明星辰、鼎峰集團這些龐然大物的工業脈搏在那里跳動;
魚峰區區則是皮囊,燈紅酒綠,夜夜笙歌,充斥著**與喧囂。
而城北區,卻是這座城市不愿示人的潰爛傷疤。
這里是貧民窟,是法外之地,龍蛇混雜,幫派割據。
空氣中常年彌漫著垃圾腐爛和劣質燃料的刺鼻氣味。
隨處可見用木板封死的窗戶、墻壁上斑駁的涂鴉和挑釁的幫派標記。
在這里,兜售贓物的拾荒者、拉扯客人的流鶯、眼神游移的小偷和好斗的流氓才是主角。
混亂和危險是這里唯一的秩序。
正因如此,稍有身份地位的北疆人都絕不會輕易踏足此地。
對于蘇三來說,譚行逃進這里,無異于羔羊闖入了狩獵場,省去了他許多麻煩....在這里,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會輕易引來不必要的關注。
“追!他跑不了多遠!”
蘇三低吼著,帶人緊追而入,身影迅速被城北區錯綜復雜、陰暗逼仄的巷道吞噬。
譚行蹲在一棟廢棄大樓天臺,身形與昏暗的天色幾乎融為一體。
他冷眼看著下方蘇三帶著那群黑衣人一頭撞進這片雜亂無章的鋼鐵混凝土叢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城北區特有的、混雜著鐵銹、垃圾腐臭和某種劣質能源燃燒后的焦糊空氣涌入肺腑,這熟悉的味道非但沒有讓他不適,反而像是點燃了血液中的某種興奮。
“狩獵……開始了。”
聲音低沉,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對于腳下這片錯綜復雜、危機四伏的城北區,譚行熟悉得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后院。
他從小就在這里摸爬滾打,當年為了在屠宰場里混點‘精粹’抽模板的時候,就跟著黃老爹和那群孤兒,在這里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
砍人、爭斗、躲避更兇惡的勢力,在骯臟的巷弄里流血流汗。
不得不說,北區這里的人個個都是“人才”,說話也“好聽”,手段也足夠黑,譚行他真的超喜歡這里的。
他每次看到街邊那些眼神兇狠或麻木的混混,都仿佛能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
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是經歷的生生死死,或許比許多普通人一輩子都多。
能活到現在,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是舔了幸運女神的腳!
當年那么弱小的他,都能掙扎求生下來。
如今他已正式踏入凝血境,手握利刃,難道還會被蘇三這幫給人看家護院、狐假虎威的家狗給吞了?笑話!
“嘿嘿!”
譚行邪魅一笑,下一瞬,他身形向后微微一縮,整個人便徹底融入了廢棄樓宇投下的濃重陰影之中,氣息收斂,無聲無息。
譚行像一道幽靈,在斷壁殘垣和廢棄車輛間穿梭。
他的腳步輕盈得幾乎聽不見聲響,與身后那群踩得碎石噼啪作響、呼吸逐漸粗重的追兵形成鮮明對比。
城北區是他的領域,這里的每一縷鐵銹味、每一片陰影都是他的盟友。
“分頭找!他肯定躲在這片廢樓里!”
蘇三氣急敗壞的聲音在空曠的廢棄廠房間回蕩,帶著憤怒與焦躁。
他帶來的二十多人立刻分散開來,三五成群,形成搜索網,試圖將譚行揪出來。
“呵,蠢貨。”
譚行無聲地冷笑,身體緊貼在一堵滿是涂鴉的矮墻后,目光鎖定了離他最近的一組....兩個黑衣人正小心翼翼地搜索一個半塌的車庫。
他屏住呼吸,計算著距離和時機。
就在其中一人轉身背對他的剎那....
咻!
譚行動了!并非直接撲上,而是猛地一腳踹在身旁一個空癟的油桶上。
哐當!巨響在死寂的廢廠區格外刺耳。
“那邊!”那兩個黑衣人立刻被聲響吸引,緊張地望向油桶滾動的方向。
就在他們注意力被轉移的瞬間,譚行從陰影中撲出!
手中的“黑霆-疾”出鞘,一抹暗沉的烏光,精準無比地橫掠而過!
嗤啦!
一道細微的割裂聲。
一名黑衣人喉嚨處猛地出現一道血線,他眼睛瞪得滾圓,嗬嗬了幾聲,軟軟倒地。
另一人驚覺回頭,只看到同伴倒下,以及一道快到極致的身影!
“你”他剛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并試圖抬起手中的短刀。
譚行卻根本沒有給他機會!擰身、欺近、手肘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太陽穴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那黑衣人哼都沒哼一聲,眼球瞬間充血凸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身體抽搐了兩下便沒了聲息。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干凈利落,狠辣無情!
譚行甚至沒有多看尸體一眼,迅速在他們身上摸索了一下,摸出一小疊皺巴巴的現金,順手塞進兜里。
“窮鬼!”
他低啐一口,身形再次融入陰影,消失不見。
這就是城北區的法則:死亡和掠奪,司空見慣。
短短一瞬,兩名凝血境武者,連內氣都未催發,便被干脆利落解決。
接下來幾分鐘,成了譚行一個人的狩獵表演。
慘叫聲、驚呼聲、重物倒地聲此起彼伏,在這棟昏暗的大樓回蕩,反而更添驚悚。
蘇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發現自己的人正在快速減少,而他卻連譚行的衣角都沒摸到!這根本不是追捕,而是被反向屠殺!
“混蛋!小崽子!你給我滾出來!”
蘇三怒吼,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他不再顧忌,體內內氣轟然爆發,凝血境的力量完全展現,速度暴增,猛地撞破一扇腐朽的木門,沖進一棟較為完整的廢棄樓房大廳。
大廳空曠,只有幾根承重柱和散落的垃圾。
譚行甩了甩“黑霆-疾”刀身上溫熱的血珠,眼神睥睨地看著沖進來的蘇三以及他身后僅剩的五六名手下。
“蘇三,發這么大火啊?”
他語氣輕佻,仿佛剛才不是在殺人,而是在后院摘了幾顆瓜:
“現在清凈了,咱們倒是可以‘好好聊聊’了。比如,老狼那個廢物怎么樣了?那塊破血晶,到底有什么特別,能讓蘇老板這么急眼,連我家門都給卸了?”
蘇三眼角劇烈抽搐,看著大廳陰影里若隱若現的幾具尸體,心都在滴血!
這些都是公司精心培養的好手,凝血境的武者不是大白菜,就這么短短一會兒,折了將近二十個在這小崽子手里!
這他媽哪是一個高中生?!這分明是個在尸山血海里滾出來的殺星!
強烈的悔意涌上心頭,他就不該托大,早知道應該帶熱武器過來!
但事已至此,騎虎難下。
若是空手而歸,甚至全軍覆沒,蘇老板絕對會活剝了他!
“小雜種!你找死!”
蘇三暴吼一聲,試圖用聲音掩蓋內心的驚懼,體內內氣毫無保留地爆發,一股遠比之前那些黑衣人強悍的氣息彌漫開來,赫然是凝血境中期的好手!
他雙拳一握,指骨發出噼啪爆響,隱隱泛著一層金屬光澤,顯然是修習了某種拳掌類的硬功。
“給我上!一起上,剁了他!”
蘇三厲聲下令,自己卻稍稍落后半步,意圖讓手下先消耗譚行的氣力。
剩余的五六個黑衣人雖然心膽俱寒,但對蘇三的積威更甚,發一聲喊,硬著頭皮揮舞著兵器沖了上來。
刀光閃爍,勁風呼嘯,幾人配合倒也默契,封住了譚行左右閃避的空間。
“來得好!”
譚行不驚反笑,眼中興奮之色大盛。
他需要的就是這種壓力!
“黑霆-疾”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譚行身形不退反進,宛如一道扭曲的黑影,直接撞入刀光之中!
叮叮當當!
金鐵交擊之聲如同暴雨打芭蕉,急促而激烈!
烏黑的刀光如同死神的鐮刀,每一次閃爍都帶著極致的危險。
譚行的身法詭異莫測,在狹窄的空間內騰挪閃避,總是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致命的攻擊,而他的刀,卻總能從最刁鉆的角度遞出!
“噗嗤!”
一名黑衣人的手腕被齊根斬斷,慘叫剛出口,刀光一閃,聲音便戛然而止。
譚行側身避開劈向他頭顱的一刀,手肘順勢狠狠向后撞去,正中另一人的心窩。
那黑衣人眼珠暴凸,口中噴出混雜著內臟碎塊的鮮血,軟倒在地。
殺戮在繼續!譚行就像一臺精密的殺戮機器,高效、冷酷,每一次出手都必然見血!
他的內氣修為或許只是凝血境初階,但戰斗意識、狠辣程度以及對刀的領悟,完全碾壓了這些同階甚至稍高的對手!
慘叫聲和兵器碰撞聲在廢棄大樓內回蕩,遠遠傳了出去。
這般動靜,終于引起了城北區“土著”們的注意。
幾波在不同街區廝混的幫派分子,被這不同尋常的激烈打斗聲吸引,小心翼翼地循聲摸了過來。
他們如同暗夜中的老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廢棄廠區的各個角落,或躲在斷墻后,或趴在更高層的破窗邊,好奇地向下張望。
“嘶!....那是……蘇三爺的人?”
一個臉上帶疤的漢子認出了那些黑衣人的服飾,倒吸一口涼氣。
蘇三背后的鼎峰集團在北疆市勢力龐大,即使在城北區,也很少有人敢主動招惹。
“跟誰干起來了?這么猛?一個人挑一群?”
另一個瘦猴似的青年瞪大了眼睛,看著下方那道如鬼魅般穿梭的黑影,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蘇三手下的減員,只覺得頭皮發麻。
“我操!那小子下手太黑了!招招要害!”
一個幫派小頭目臉色發白,他自認也算心狠手辣,但看到譚行那種精準高效的殺戮方式,還是感到一陣心悸。那不是打架,那是屠宰!
當他們看清場中情況....蘇三帶來的二十多名好手幾乎被屠戮殆盡,僅剩蘇三和兩三個手下在苦苦支撐,而那個持刀的少年雖然身上也沾了血跡,受了些皮外傷,但氣勢卻越打越盛,眼神亮得嚇人....所有前來探查的幫派分子都沉默了。
這根本不是他們能摻和的!
“快走!快走!媽的,看多了要折壽!”
刀疤漢子第一個反應過來,低吼一聲,毫不猶豫地轉身就往暗處縮。
“走走走!惹不起!真是惹不起!”瘦猴青年連滾帶爬地跟上。
幾波來自不同幫派的人馬,甚至連互相戒備的心思都沒了,默契地、悄無聲息地迅速退走,仿佛從未出現過。
城北區的法則之一:別好奇你惹不起的熱鬧,否則很容易變成熱鬧的一部分。
他們的到來和離去,并未影響到場中的激戰。
譚行其實早已察覺到了那些窺視的目光,但他毫不在意。
最后一名黑衣人被譚行一腳踹飛,胸口凹陷,撞在承重柱上生死不知。
整個空曠的大廳,只剩下氣喘吁吁、身上添了幾道傷口的譚行,以及雙拳緊握,憤怒異常的蘇三。
譚行扭了扭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響,提著滴血的橫刀,一步步走向蘇三,笑容森然:
“現在,就剩我們了。蘇三爺,想好怎么聊了嗎?”
就在剛才,蘇三帶著眾人一擁而上,本以為能仗著人多勢眾迅速拿下譚行,卻沒料到對方的身法如此詭譎、刀如此快!
非但沒得手,反倒被譚行借著環境反殺數人,頃刻間減員近半!
這狠辣果決的手段,讓蘇三心里猛地一沉,后背竄起一股寒意。
他這才猛地想起關于譚行出身的一些零碎傳聞……若是讓城北孤兒幫那幫小崽子,比如小狐、阿鬼他們看見自己剛才竟想靠圍攻拿下譚行,怕是能笑尿!
誰不知道,他們那個“譚哥”從小就是在城北最混亂的巷弄里摸爬滾打出來的,最擅長的就是在混戰中抽冷刀子,邊打邊跑、耗死對手!
蘇三暗自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氣血,體內內氣瘋狂向雙拳匯聚,泛著隱隱的金屬光澤,喝道:
“小子!算你狠!今天老子認栽!只要你把血晶交出來,我立刻走,之前的事,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嗬——呸!”
回應他的,是一口又快又準的唾沫。
蘇三頭微微一側,痰沫幾乎擦著蘇三的臉頰飛過,讓他臉色瞬間鐵青。
“打不過就想講和?”
譚行嗤笑,指尖輕彈了一下“黑霆-疾”的刀身,發出清越的嗡鳴:
“剛才拆我家門、喊打喊殺的勁兒呢?告訴你,晚了!今天,你蘇三,走不出這棟樓!”
蘇三被徹底激怒,咆哮道:“小崽子!真以為老子怕了你?!老子靠這雙鐵拳打死多少敢跟我齜牙的雜碎!你一個剛破境的學生仔,拿什么殺我?做夢!”
“哦?意思是,你很強?””
譚行不怒反喜,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仿佛看到了什么絕佳的獵物,一股灼熱的戰意自胸腔升騰而起。
剛踏入凝血境,他正缺一塊夠分量的試刀石!
他想知道自己在凝血境到底處在什么位置!
而眼前氣血旺盛、修為穩固在凝血境中期的蘇三,簡直是送上門來的完美對手!
譚行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嘴唇,整個人蓄勢待發,火力全開,笑容變得變態而興奮:
“那正好……拿你試試小爺的新刀,利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