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景和帝一直是低調查辦,處理,可京城中的氣氛還是讓人緊張。
隨著時間的流逝,杏榜也要公布張貼,眾人的視線都被拉到這件事上,反而讓之前的事情降了溫。于此同時,欽天監監正,副監正,以及禮部侍郎,吏部侍郎等十幾人被抓。
原本今日乃是看榜之日,封簡寧也特意在家等著,與眾人的忐忑相比,他多了些沉重。
陛下隱忍多日,終于在今日發作,直接在早朝上將人捉拿,于此同時三皇子被禁足。
他甚至還記得十幾天之前,在衙門之時,吏部侍郎那得意傲慢的模樣,一直以為對方是一個不為權貴低頭,不左右逢源的直臣,沒想到私底下收受賄賂,將一些有問題的人,安排到不該在的位置上。
早朝之上,刑部尚書安大人與大理寺卿唐承直接上書,并且呈上證據。
景和帝連看都沒看,直接道:“將奏疏拿給我們的吏部尚書和吏部侍郎看看。”
吏部尚書其實也參與了分錢,只是直接過手的卻是吏部侍郎。
所以吏部尚書看完之后立即請罪,“還請陛下恕罪,是臣御下不嚴,監管不當,竟讓吏部出了這樣的敗類!”
禮部尚書很有眼色,在倒春寒之事發生之日,就察覺到有人利用了禮部,早就等著今日,干脆直接請旨,“啟稟陛下,老臣年邁,時常感覺精力不濟,此次春闈徹底結束之后,還請陛下允準臣告老還鄉。”
景和帝心中罵了句老狐貍,不過并未為難,“準!”
“老臣叩謝陛下大恩!”禮部尚書成功身退!
而吏部侍郎也沒想到,自己當時收受賄賂安排的人里面竟然暗藏著與北邊有牽扯之人,他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直接癱倒在地。
封簡寧只能說直呼慶幸,當時他還在丁憂,并未在吏部任職,可這件事給他敲響警鐘,他必須準備些后手以防萬一!
“哼,這幾年邊境安穩,朝廷開互市是念及雙方百姓,可有些人竟然將鐵器,馬匹拿來走私!如今竟為了利益與西戎勾結,企圖亂我大晟!其心可誅!”景和帝掃視著底下諸臣,他知道有人為獲暴利冒險走私私茶,私鹽。鐵器與馬匹為戰略之資,向北邊走私這些與資敵有何區別!
所有朝臣均齊聲上奏,“請陛下嚴懲!請陛下嚴懲國賊!”
“由刑部,大理寺,御史臺三司會審,按大晟律依法處置!”景和帝說完這些,直接令玄麟衛當場抓人。
“臣遵旨!”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景和帝看向那個默默無聞的三皇子,“老三!對此事你可有話要說?”
三皇子心里‘咯噔’一下,不過依舊鎮定道:“陛下,臣無話可說!”(一般在公眾場合,皇子會隨著臣子稱呼為‘陛下’,而私下里則稱作父皇或者父親。)
“你無話可說?那就禁足于皇子府,好好讀一讀書!”當景和帝得知這個兒子不僅也有意儲君之位,而且還順水推舟攪亂京中局勢之時,除了生氣之外,更多的是大失所望。
三皇子以為自己可以瞞過所有人,可沒想到父皇全都知道,現在被戳破不過是顧及皇室顏面罷了。
他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臣遵旨!”
有人不理解,有人察覺到三皇子也插手其中,也有人立即意識到后來的事是三皇子渾水摸魚。
景和帝心中難免失望,前些年哪有這種事情發生,邢勉老了,到底精力有限。但愿顧澤此番前去北邊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封簡寧現在想起早朝的情形依舊心驚。
封硯初瞧見父親心不在焉的樣子,關心道:“父親?你怎么了?”
封簡寧這才反應過來,“哦,沒事,只是在想事情。”
老太太白了一眼,不悅道:“什么事還能有大郎和二郎重要?今日會試放榜,我說讓你們早點去禮部衙門外等著杏榜,是你說那里人擠人,不如在家等著,可在家里你又這樣!”
封簡寧趕緊道歉,“是兒子的不是,還請母親見諒。”
大娘子見狀立即緩和氣氛,“母親也是著急。只是這看榜的人怎么還不回來?真是讓人心焦!”
按照老太太原本的性子最多問兩句,只是現在事關侯府將來,她也有些急躁,難免將火氣撒到兒子身上。
其實封硯初也想親自去看的。只是大哥封硯開擔心如果沒中,自己可能失態這才沒去,畢竟他對此抱了很大的希望,心里難免失衡。大哥不去,封硯初自然也一起陪對方在家等著。
就在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門外之人。此次來報信的依舊是白管家,只見他氣喘吁吁的一路跑來。
“啟……啟稟,老太太……”因為跑的太急,白管家只覺得嗓子眼塞了一團棉花,一時之間氣都未喘勻。
老太太罵道:“急死人了!還不快說!”
白管家這才說道:“大喜!老太太,大喜!咱家世子和二郎君都中了貢士!”
“果真!”這里頭最激動的要數封簡寧,他幾乎是立即從座位上起身。
“快說!第幾名!”大郎封硯開只覺守得云開見月明,他終于中了,沒有辜負多年苦讀。
而封硯初也同樣很關心,這可是古代的會試,這是他以前連想一想都覺得很難的存在,沒想到竟然考中了!
三郎雖然自己學習不好,但他是真心為兩個哥哥高興!此刻仿佛是自己考中一般,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