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騎術練習果然與上次大相徑庭,比起二叔的散漫,方恩靠譜多了,大家已經可以騎著小馬駒小跑。
靶場上,上次教封硯初射箭的那個人,眼巴巴地看著遠處騎著小馬奔跑的人。
“喲,還看呢?”一個看打扮明顯是看守莊子的下人,此人湊近嘲諷,“馮四,你不過是一個被賣身的下人,十年前,還是管事可憐你,才給你一碗飯吃,不要以為你有幸教過二郎君射箭,就了不得。”
這人看馮四木頭一般針戳不動,說了半天也不見動靜,氣的啐了一口,“不過是個獵戶,會射箭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管事給機會,怎會輪的著你!”
明明是春日,封硯明跑了幾圈下來,已經熱的滿頭大汗,他下了馬,呼哧呼哧地跑到場邊,喊道:“竹青!竹青!我餓了!”
小廝竹青早就將帕子、點心、飲子準備妥帖。他見自家郎君熱的汗水直流,趕緊擰了帕子迎上去,“郎君別著急,先坐著歇一會。”
封硯明匆忙洗了手拿了塊點心,仰臉等著竹青擦汗,“嗯,這次騎馬比上次好玩多了,你瞧見了沒,我剛才威風不?”
竹青手上不停,又是擦汗,又是倒飲子,同時嘴上還回應,“瞧見了,郎君方才好威風!小心噎著,喝些紫蘇飲順一順。”
“還是熱,快給我扇一扇。”封硯明喝了紫蘇飲,依舊覺得熱。
竹青是嬸娘溫氏專門派在兒子身邊,外出時隨身照顧的,怎么可能一味地由著郎君的性子,“郎君歇一歇,一會兒就涼快了,若是著了風,二娘子可是要罰小的。”
封硯明又強辯了幾句,并未得逞。他反而看向場中正在騎馬的幾人,揮手高喊,“哎!你們過來用些點心吧!”
封硯安早就想歇著,但是見自家的幾個兄長都未離開,也不敢善動,直到二哥下馬,這才高興得跟在身后。
“二哥,等等我!”
“你自己快點跟上!”封硯初早就看出這小子在馬上坐不住了,他恰好有些渴了。
等對方屁顛屁顛地跟上來,他立馬摟住對方的脖子,“想歇就歇著唄,做什么要看別人?堂兄不都先去休息了嗎?”
封硯安樂呵呵道:“你們都在練習,我不敢,再說我如何能與堂兄比,堂兄是嫡子,我是庶出,自然不同。”
“難道我就不是庶出?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你是武安侯府的郎君,膽子怎么這么小?”他無語的敲了敲對方的頭。
封硯安輕輕揉著被二哥敲過的額頭,諾諾道:“我姨娘也嫌我膽小不成事,還總罵我連妹妹一個姑娘都不如。”
沒一會兒,封硯開與封硯敏倆人陸續休息,只有三郎封硯池依舊興沖沖地騎著小馬駒滿場跑,就連方恩讓他休息也是充耳不聞。
大郎喝完飲子,遠遠的朝場中一瞧,頓時就樂呵起來,推了推封硯初抬手示意,“你瞧,雖說三郎不愛讀書,可這瞧著也高興過頭了吧。”
封硯初抬眼望去,噗嗤一笑,“他呀,只要是與讀書無關的事,就沒見他不喜歡。”隨后示意三郎的小廝—雙壽,“去將三郎叫回來!”
“是!”
封硯池騎的正歡時,就被雙壽攔住,“快讓開!”
雙壽怎么敢真的讓開,之前伺候郎君的小廝犯錯,就是二郎稟報大娘子全打發了,所以比起自家郎君心中更怵怕二郎君。
“郎君,二郎君讓您去歇著。”
他雖然心中不愿,但不知為何對于二哥的話輕易不敢違拗,只得撅著嘴下馬,“既然二哥來叫,那就去歇著吧。”
他幾乎是騰挪著往前走,時不時回頭戀戀不舍地看向被牽走的小馬駒,等走到封硯初跟前還說,“二哥,我還想再騎一會呢。”
封硯初從桌上拿起一塊如意糕塞進三郎嘴里,“吃些糕點吧!”幾個小孩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他這才注意到遠處的靶場邊上站著一個人,那人正看向他們這里,哎呀,差點將那人忘記。
他思緒一轉,想到什么,“方恩!”
方恩可不敢小瞧侯府這位二郎君,趕緊拱手應答,“二郎君有何吩咐?”
“府里沒有跑馬的地方,我們這才不得不來莊子上學,可這射箭卻不妨事。”封硯初說著遙指遠處的人,“我上次來時發現那人射箭不錯,這次回府便將他也帶回去吧。”
“這……”方恩有些猶豫,因為世子爺并未吩咐。
封硯初并不在意,他相信父親會同意的,不然還有祖父祖母,“不用擔心,我回去會給父親說的。”
“那讓小的先去查問查問此人有無問題。”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進侯府的,莊子上的也一樣。
“嗯,去吧。”
大郎記得那個人,上次是他教二郎射箭。方恩走遠后,便湊上來問道:“那人是誰?”
“不知道,不過他射箭不錯,教咱們是沒什么問題。方恩已經去查問了,如果沒問題以后在府里也能練習射箭。”
這就是他們這種人家要承擔的,你可以不精通,但不能不會。更別說武安侯祖上本就是武將出身,后世子孫要是連騎馬射箭都不會,那才要被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