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修,就是你們大新朝的特產啊!”
亨利比劃著手勢,解釋道:“也就是你們常說的……上層次?入行當?”
“哦,您說這個啊。”
秦庚搖了搖頭,否認道,“那我不是。我就一拉車的,練過兩天莊稼把式,算不得什么修。”
“怎么可能不是?”
亨利卻是不信,一臉篤定地說道,“我們西洋人漂洋過海來大新朝,圖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學這百業命修嗎?我跟你說,我對這玩意的研究,比你們大新朝好多本地人都要深!”
秦庚聽得有些納悶,心里暗自嘀咕。
這大新朝如今國門洞開,亂成了一鍋粥。
洋人最早來是賣大煙,后來是搶古董、偷寶貝,恨不得把地皮都刮三尺。
沒想到,如今連這三教九流修行的法門,也被這幫洋人盯上了,還給整出個什么“命修”的新詞兒?
就在秦庚思索之際,他只覺體內那股積蓄已久的熱流猛地一顫。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就像是那層一直阻擋在前的窗戶紙,突然被一陣風給捅破了。
【職業:車夫】
【經驗值:滿溢】
【等級提升:二十九級->三十級】
【解鎖天賦:探腳知危、老馬識途】
轟!
一瞬間,秦庚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
這種變,不是眼睛看到的變,而是感覺上的變。
原本堅硬冰冷的地面,此刻在他的腳掌之下,仿佛有了“生命”。
他每一步落下,腳掌接觸地面的瞬間,地面仿佛會反饋給他無數的信息——土質的軟硬、路面的起伏、哪里有坑洼、哪里有碎石……
甚至,還有一種玄之又玄的“預感”。
這一腳踩下去,是安穩,還是有險?
那種感覺清晰地傳遞到腦海里。
這便是【探腳知危】!
與此同時,秦庚腦海中仿佛展開了一張無形的地圖。
他拉車走過的這條路,以前靠經驗累積,死記硬背,熟能生巧。
也時常有忘了的時候。
可現在,那條路像是被刻印在了腦子里,哪里有拐彎,哪里有捷徑,哪里人多擁擠,哪里通向何方,那是清清楚楚,歷歷在目。
這便是【老馬識途】!
秦庚正沉浸在這種奇妙的升級快感中,腳下的步伐愈發輕盈靈動。
就在這時,前方胡同口突然毫無征兆地竄出來一個追著皮球跑的小孩。
此時秦庚的車速極快,根本來不及剎車。
“小心!”
車上的亨利驚呼出聲,下意識地抓緊了扶手。
然而,就在那小孩竄出來之前,秦庚的心頭猛地一跳。
那是【探腳知危】的預警!
腳底板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他早就有了預判的反應!
秦庚的身體比腦子更快。
他的左腳猛地向側前方一探,腳尖點地,一股巧勁順著腳踝傳到腰胯,再到雙臂。
“起!”
秦庚低喝一聲,雙手猛地一壓車把,整個洋車竟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
唰——
洋車穩穩當當地繞過了那個小孩,連一點減速都沒有,又重新回到了正道上。
那小孩撿起皮球,呆呆地看著絕塵而去的洋車,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車上,亨利驚魂未定,隨即眼中爆發出一陣光芒。
“秦庚,你騙我。”
亨利激動地拍著車扶手,“你看!你看!我就說你是命修!而且絕對是三層以上的行修!”
“剛才那一下,絕對不是普通人的反應!”
“那叫‘知危’!那是三階行修才有的感知!”
秦庚此時心里也是暗暗心驚,探腳知危天賦果然霸道,但他面上卻不動聲色,穩住呼吸說道:“先生,您說笑了。這就是拉車拉久了,熟能生巧。也就是個眼疾手快罷了。”
“No,No,No!”
亨利連連搖頭,一臉的認真,“你們大新朝人自己都不懂這里面的科學道理。”
“我們將大新朝這三百六十行,按照修行的本質,進行了深度的劃分。”
“所謂的車夫,只是行修的分支,是入門行修的辦法。”
“若是你一味地把它當成拉車的苦力,那你這輩子頂多就是個跑的快點的凡人,路就走到頭了。”
“但若是你將視野放寬,不局限于拉車,而是領悟‘行’的真諦。”
“神行太保,日行千里,縮地成寸,走遍天下!”
“那你的路,就通了!”
“這就是我們定義的‘行修’。”
亨利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
秦庚聽著這洋人的話,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洋人……有點東西啊!
他說的這些,雖然詞兒挺新鮮,什么“命修”、“行修”,但其中的道理,竟然大差不差!
如果修行練得是跑,是走,那車夫確實只是入門的層級。
如果不拉車,車夫職業還會提升經驗值嗎?
這就是所謂的殊途同歸?
還是這洋人在唬他?
“難道真是這樣?”
秦庚喃喃自語。
“是的,我的朋友。”
亨利一臉的自豪,“沒有人比我們西洋人更懂百業命修。我們用科學的方法去解析東方的神秘,效率更高!更專業!”
“你看。”
亨利趁著洋汽車過路的時候,他擼起袖子,把那條毛茸茸的大粗胳膊伸到秦庚面前。
只見這洋人那滿是黑毛的粗壯胳膊上,赫然紋著一行歪歪扭扭、卻筆力遒勁的大新字:
【我奶病修】
“……”
秦庚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這洋人,還真是個奇葩。
字都弄錯了。
雖然這紋身看著滑稽,但秦庚心里卻不得不承認,這洋人剛才那番關于“視野放寬”的話,確實給了他一些啟發。
車夫到了30級,解鎖了【神行】、【老馬識途】、【探腳知危】。
若是再往上練,難道真能練成那種傳說中日行千里、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神行太保”?
那還算是車夫職業嗎?
和百業書有沒有沖突?
難道以后會轉職晉升成行修?
“那你呢?”
秦庚問道,“你是修什么的?奶病修?”
“沒有乃,乃是是的意思。?”
亨利神秘一笑,“我是三層病修。”
“病修?”
秦庚差點笑出聲來,“我們大新朝可沒有修病的,只有郎中。你專門修怎么生病?”
“非也,研究疾病,操控疾病,這比看病厲害。”
亨利得意洋洋地放下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