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飯店會很忙,任嬢嬢只一個小時就回來,背篼里裝滿了各種花木,而陳淵和劉念,在來院子里吹牛擺龍門陣的大爺大媽的幫助下,將輪胎擺放在圍墻邊,順便挖了些土。
月季,薔薇,臘梅,梔子花,還有小松樹和不少的雞冠花,七里香,薄荷等等。
將其栽種在輪胎圈里,看著略微有了些色彩的圍墻,陳淵笑著說道:“再撿些花花草草回來,以后咱們院子里就可漂亮了。”
任靈秀也樂呵呵的:“那些劍蘭,鐵樹啥的,不好挖,還有小棕叔我整不動,大娃你和劉念有空,可以去刨回來。”
“山上的金銀花,水渣子都好看,還有刺梨也可以。”
陳淵點著腦袋:“想著就安逸。”
有大爺大媽就好笑的說著:“我們有空幫你挖回來,搞那么麻煩爪子?院子里搞得漂亮點,看著都舒服。”
“對頭,旁邊還能弄個葡萄架,這事兒我來整。”
陳淵急忙感謝:“謝謝黃大爺,謝謝李婆婆,晚飯我請了。”
大爺大媽們急忙揮著手:“那咋個要得?你掙錢也辛苦,我們先去接娃兒,等會要給小孫孫弄飯。”
看著劉念這時候把蒸籠抱了出來,陳淵急忙拉住他們:“那帶兩個包子給小家伙帶回去,這個總要得嘛。”
五六個退休的大爺大媽們,都被陳大作家的熱情給感動壞了,一人提著三個鮮肉包往回走。
陳淵知道,當明天這些大爺大媽來時,整個小院子都會大變樣。
看了看時間,還有四十五分學校放學,職工也快下班,他來到后廚開始忙碌起來,兩大桶被兌好的醋湯冒著微微酸香擺在餐臺邊。
足足五個一米高的大泡菜壇子放在餐臺下。
每天輪換著將泡菜裝進去,撈出來,切成小丁兒放在餐盒中。
隨著炭火燃燒起來,滋啦啦的炒菜聲響起,那濃郁的香味也隨著排風扇的吹拂,飄散得遠遠的。
漸漸的,隨著放學鈴聲的響起,有學生背著書包跑了進來,站在打餐臺前聲音有些小小的問道:“陳老板,我只有兩毛錢,能不能只吃素菜。”
看著那戴著紅領巾,帆布書包都搭在屁股處,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學生,陳淵笑著說道:“是我的原因,忘了有些小盆友只喜歡素菜。”
“兩個素菜加米飯,兩毛錢。”
“念哥,去把菜單改一改。”
劉念看了一眼陳淵,點頭道:“好的老板。”
拿著紅色的粉筆走到圍墻外,把陳淵叮囑的事情完成,而此刻,已經(jīng)有不少學生圍了過來,看到這個最便宜的蓋澆飯,興奮的跳了起來。
有的更是歡呼起來:“陳老板萬歲~”
沖進去就嚷著要兩毛錢的蓋澆飯,排著隊的同時,還給陳淵提出建議:“陳老板,你那個蛋炒飯能不能便宜點兒呀?我也想吃兩毛錢的。”
陳淵是非常注重客人們的提議,聽到這話,默默計算片刻,笑著道:“那我推出蛋炒飯學生版,兩毛錢一份。”
于是,剛才說話那孩子,開心地扭動屁股,其他學生們也覺得可棒了。
因為他們以前吃過黃金蛋炒飯,但是家里炒出來的味道,真的和陳老板的差距太大了。
客人用餐開心,身為老板的陳淵,當然就更開心了。
這些學生們,見到小老幺和姚鈴,可羨慕了呢。
真想陳老板是他們的大鍋。
這樣就能像那兩只小可愛,每一頓都有肉吃。
不過,想吃陳老板這里的美味,和好伙伴拼好飯也行,一人占位置,一人排隊去打飯。
小老幺看著今晚還有粉蒸排骨,歡喜得手舞足蹈:“大鍋大鍋~我好開心呀~嘻嘻~”
姚鈴也開心的喊道:“謝謝大鍋~”
就著粉蒸排骨,刨著米飯,吃著小臉包都鼓鼓的。
回來就能吃到大鍋準備好的美味,那種幸福感無以言喻,兩小家伙,享受滿足的模樣,逗得正在排隊的客人也有些饞饞的。
但是,排骨上沒有多少肉,明天早點來買些粉蒸肉才是。
今晚嘛,紅燒肉蓋澆飯也不錯呢。
劉念和任嬢嬢幫忙打飯,陳淵繼續(xù)炒菜,素菜比肉菜消耗得快,還好每天采購量也多。
把新炒好的三樣素菜裝進不銹鋼餐盆中,徐新枝的兒子正巧排到最前頭,他興奮的說著:“陳鍋陳鍋,我要吃小炒肉,不要素菜。”
陳淵輕笑:“要得嘛,給你多打一瓢瓢,自己去打湯,要泡菜不?”
楊帆使勁兒的點頭:“你這個泡菜我在家天天吃,馬上就沒得了,安逸得板,我媽那手藝根本不行,自己完全做不出來。”
接過一大碗的蓋澆飯,喜滋滋的跑去找位置。
徐新枝翻著白眼,有些氣急的道:“狗東西,有好吃的把娘都忘了。”
“小陳,我要個包子,再來個兩毛的蓋澆飯,番茄炒蛋和魚香茄子哈。”
陳淵樂道:“好的,徐姐。”
“為咱們尊敬的會員服務,是以食小餐館每個員工的義務。”
徐新枝笑得花枝亂顫:“那我們可就等著你的連鎖店了,五折吃飯,那我可高興慘。”
陳淵揮動勺子:“為了大家的信任,我必須努力奮斗。”
“到時請國宴大廚,保證大家伙都能吃到美味。”
后面有排隊的老哥吆喝著:“不是你陳大作家做出來的,我們可不買賬。”
“就是噻。”
“哈哈,我也一樣。”
就在飯菜快賣完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三個青年,穿著花襯衣,袖子挽起露出手表,牛仔褲,大頭皮鞋,潮流感十足。
他們吊兒郎當?shù)恼伊藗€位置坐下。
其中一個小平頭,胸口戴著金鏈子,翹著二郎腿喊道:“老板,給我們整個拍黃瓜,來點花生米,弄個火爆腰花,上盤鹵雞爪。”
劉念正在收拾著桌子,聽到這話,抬頭看了看他們:“各位老板,我們這里只有菜單上那些菜,你要的這些,我們這里都沒有。”
聽到這話,那幾個家伙就嘚瑟起來:“沒得這些還開店店?”
“開不起別開,丟人現(xiàn)眼。”
“拍黃瓜和花生米都整不出來?”
“嘖嘖,我還以為有多厲害。”
用餐的不少人都皺著眉頭,看著那幾個家伙,眼神特別的不爽,大聲說著別在這里沒事找事。
陳淵從后廚走了出來:“任何地方都有規(guī)矩,我開的店,我定的菜單,沒喜歡的你們可以走,別來打擾我這里的客人。”
“或者說,你們是故意來找麻煩?”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長得也很是壯實的家伙,兇神惡煞的站起身來:“搞不出來你還歪得很?”
“就是來找麻煩的,哪們(干嘛)?”
陳淵輕咳一聲:“來別人店里找麻煩,在法律上有一條叫做尋釁滋事罪。”
“嚴打還沒結束,幾位想被拉到廣場上游行?”
“想吃花生米,到了班房里頭,每人都能挨上一顆。”
金鏈子的平頭哥,一只腳踩在板凳上,指著陳淵罵道:“姓陳的,別給臉不要臉,老子們來吃飯,你弄不出來,難道不準我們說?”
秦偉光這時候已經(jīng)把飯菜吃得精光,田余慶還有司機班的幾個老哥,把醋湯干掉,打了個飽嗝站起身來。
掏出紅袖章戴上:保衛(wèi)科。
而陳淵卻是云淡風輕的笑著:“三位,還請你們離開,別打擾我們這里的客人用餐,待會還有學生要做作業(yè),最好別影響到別人。”
“二流子,就別來污染這些祖國未來的花朵好不?”
對方全都勃然變色,他們最討厭別人說他們是二流子,誰都知道這個名詞代表著什么,和好人根本不沾邊。
也不夠格被稱之為流氓,反正是他們這種無業(yè)游民最大的侮辱和鄙夷。
“你曉得我們是誰不?老子叫做謝文輝,鎮(zhèn)上的人都把老子喊輝哥。”
“想要繼續(xù)開這個店店,對老子客氣點。”
陳淵嘴角掀起不屑的笑意,聲音顯得很是戲謔:“哦,我還以為是謝文東呢,這名字一出,還真把我嚇了一大跳。”
秦偉光嗤笑起來:“老弟別逗他們了,幾個龜兒子可能連謝文東是干嘛的都不曉得。”
“輝哥是不?跑到老子們礦上找麻煩,誰踏馬給你們的膽子?”
見到這些身材精悍,面容冷冽的漢子,膀子上還有保衛(wèi)科的紅袖標,那幾個家伙明顯心虛了起來:“和你們沒關系。”
有大叔站起身來,提起手里的鋼釬,這是等會兒要下礦用的工具,冷幽幽的說著:“你們打擾老子吃飯的心情了,最好乖乖的滾出去。”
“不然把你們幾個狗東西打死了塞礦井里面去。”
有穿著工作服的老哥大聲喊道:“老嚴,莫沖動,你在老家才打死了五個搶劫犯,跑這里來避風頭的,那些龜兒子的家屬還在到處找你嘞。”
老嚴已經(jīng)把鋼釬拍在了桌子上,發(fā)出哐的一聲響,隨即攥緊:“老子不得跟他們這些狗雜種開玩笑,數(shù)三聲,不滾出去,今天就別想從礦上走出去了。”
“一!”剛數(shù)到一,就身形暴起,揮舞著鋼釬猛地撲了過去。
那幾個家伙被嚇得尿都快飆了出來,手腳并用的往餐館大門沖了過去,但是看著門口堵著的幾人,不免腿腳發(fā)軟,狼狽摔倒在地,看著身后壓迫力十足的老嚴,發(fā)出慘叫。
門口的楊清平似笑非笑,朝著嚴大叔說道:“老嚴,別逗他們了,你看他們把尿都嚇了出來。”
整個餐館里,無論大人小孩兒,全都嘻嘻哈哈的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