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可再次醒來,迷迷糊糊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兒。她身上搭著一件格紋外衫。
徐菓不在,對床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筆記本電腦。
程亦可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十二點多了。
程亦可把徐菓的外衫規整好,然后放到他床上,繼續玩手機。
【糖油菓子】:挺好看的。
程亦可看著糖油菓子的回復,嘴角下意識的上翹。
不一會兒,徐菓推門走進來,手上還提著飯盒。
程亦可原本以為他是去上廁所,沒想到是去買午餐了。立馬起身雙手接過飯盒,打開小桌板。
程亦可一邊吃飯,一邊偷瞄徐菓。
其實大佬人還算不錯。
在公司挺護犢子的,還總是請大家吃飯聚餐,而且,還挺貴。
人品嘛,也挺好。比如說她體檢暈倒那次,還有上次幫她搬家,加班太晚了還送她回家。
程亦可眼睛又落在他床邊的外衫上,其實也挺細心的。
徐菓很高,小桌板的高度限制了他的腿,程亦可盯著他快要支到自己跟前的腿發愣。
“不好吃?”徐菓眼皮輕輕抬了一下,語氣很散漫。
程亦可咬著筷子,有些心虛,半響才開口:“徐工,我菜掉你鞋上了。”
不等徐菓說話,程亦可已經彎腰,撿起青菜,不過他的鞋本就是白色,那油漬格外明顯。
徐菓嘆了口氣,收回自己的大長腿。
下午三點,準時到了臨閬市。
今天天氣很好,透藍的天空,流動的陽光,清風拂面。程亦可撐了一個懶腰。
來不及享受這好天氣,就跟著徐菓上了出租車,來到HF信息公司大樓。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男人微胖,很熱情。
“徐工,你可算來了!”,
“服務器在哪兒,先找出問題!”
男人領著徐菓往前走,程亦可就像一個小跟班一樣。
徐菓突然一頓,轉身盯著程亦可,交代:“你就在休息室等著!”
程亦可看著他被人簇擁的背影,又看著手中的小行李箱。
什么叫在休息室等著?敢情把自己當助理了?
程亦可捏著小拳頭,虧自己剛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上司。
晚上七點,徐菓才出來,身后跟著好幾個人,頗有些氣勢。
程亦可立馬起身。
“王總不用送了,大致已經理清楚,應該沒什么問題!”
“多謝徐工了,還麻煩你親自跑一趟!”王總陪著笑臉,又客套地叮囑身后幾個人,“你們也要多跟徐工學學!”
“是是是。。。。。。”那幾人連忙點頭附和。
徐菓走過來,接過程亦可手中的行李,轉身說:“那王總,我們先去酒店了!”
“別別別,大老遠來一趟,今天我做東。。。。。。”
王總還沒說完,徐菓打斷:“不了,我還要再回去理一理,避免明天再出問題!”
王總理解的點點頭,又說了幾句客套話,無非就是夸他能力強,對事情負責之類的,最后讓司機送他們去已經定好的酒店。
車上,徐菓一句話沒說,一直拿著他的筆記本電腦敲敲打打。
程亦可有些生氣,自己做了六個小時動車,來出差,居然是個工具人。
如果是質疑她的能力,為什么又要帶她來!
程亦可越想越氣,便打開車窗,看外面的風景。
夜晚涼風襲來,程亦可打了一個寒顫,又把車窗關了一半,然后倚在車門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徐菓瞟了她一眼,繼續工作。
到了酒店,程亦可辦了入住,然后看了一眼房間號,便直接回去了。
徐菓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小鬼在氣什么。
程亦可剛回到房間,還沒放下行李,高幸幸的電話就打來了。
“亦可,出差怎么樣?”
程亦可按了免提,然后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開始收拾東西:“不怎么樣!”
“九點上分,別忘了叫上你同事!”
程亦可撇撇嘴巴,不耐煩:“知道了!掛了!”
“等一下!”高幸幸說,“亦可,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還是要注意安全!”
“知道!”
“還有啊,你上司,你不是說他挺海王的嗎?我覺得,你也要小心!”
程亦可收拾東西的手一頓,翻了個白眼:“放心吧,他看不上我這種!”
電話里傳來高幸幸呵呵呵的笑聲:“其實我覺得,你和他真發生點什么,也不吃虧!便宜你了!掛了!”
高幸幸電話掛的異常迅速。
“叮咚——”程亦可正惱火,門鈴響了。
“誰呀?”程亦可想著高幸幸的話,有些防備。
“送餐!”
程亦可心一頓,前不久才看見一個社會新聞,歹徒誘騙女子開門,然后行不軌之事。。。。。。
程亦可清清嗓子,吼道:“我沒定餐!”
“3102客戶定的!”服務員再次開口,“姓徐,徐先生!”
3102?徐先生?
難道是大佬?
程亦可未解防盜鏈,從門縫中確定是酒店員工,這才開門。
看來是她誤會了,這么大個酒店,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至于大佬。。。。。。
程亦可想起他清晰的輪廓,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配不上,配不上!”
程亦可吃了飯,收拾好東西,又舒服的泡了個澡。
已經八點半了,程亦可跟高幸幸約好打游戲的時間是九點,于是躺在床上玩手機。
“嗚——嗚——”手機突然來電。
是徐菓。
這么晚了?還能有什么事?
程亦可舔舔嘴唇:“喂,徐工!”
“睡了嗎?”
徐菓的聲音很低,程亦可沒回答,皺起眉頭,睡了還怎么接電話,肯定沒睡呀!
不等程亦可回答,徐菓又說:“我房間網絡有問題,手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然后就是一片寂靜,倆人都沒說話。
尷尬。
程亦可清清嗓子:“你要過來嗎?”
程亦可說完就后悔了,這話含糊不清,曖昧至極。
“嗯!”
然后掛了電話。
程亦可急忙起身換衣服,畢竟現在穿的是睡衣。
程亦可換衣服的手一頓,突然想起高幸幸的話,網絡問題會不會只是借口?難道他真有那種意思?
程亦可蹙眉,又想到今天被當了一天工具人,既然自己沒用,為什么要讓她一起來出差呢?難道事先早有預謀?
不會的,他又不瞎。
可是,凡事都有萬一,萬一他就瞎呢?
程亦可越想越緊張,現在拒絕還來的及嗎?想必他已經在路上了。
程亦可拿起手機,想給高幸幸打電話,又怕是自己多慮了,想著高幸幸那個大嘴巴,于是打開QQ。
【一顆小橙子】:哥哥,我和我上司出差,他說要來我房間工作,你說他什么意思?
糖油菓子秒回。
【糖油菓子】:那就是工作的意思!
【一顆小橙子】:萬一他有別的想法呢?
【糖油菓子】:他應該年紀挺大的吧?怎么會對你們小姑娘有那個意思!
【一顆小橙子】:萬一他是禽獸呢!
徐菓站在程亦可房間外,敲門的手頓了下,半響,才嘆了一口氣,迅速回復。
【糖油菓子】:你看他如果穿著整齊,一絲不茍,應該就,真的只是工作。
徐菓發完信息,看著腳上的拖鞋,然后回房。換上鞋子,又套上外套,一手拿著筆記本電腦,一手玩弄手機。
【一顆小橙子】:哥哥,你是說年紀大的都不會喜歡小姑娘,是這個意思嗎?
【一顆小橙子】:三十歲算大嗎?
徐菓看著信息,迅速回復。
【糖油菓子】:算!
程亦可看著糖油菓子的回復,心瞬間沉到海底。
他說三十歲是不會喜歡小姑娘的!
不會喜歡!
程亦可來不及傷心苦惱,門鈴便響了。
程亦可有些緊張,小心翼翼打開一個門縫,仔細打量徐菓。
徐菓好像剛洗了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兒,長褲,長衫加外套,確實一絲不茍。
程亦可這才尷尬一笑,然后開門。
不等程亦可反應,徐菓徑直坐到桌子前,打開電腦,一眼都沒看程亦可。
程亦可窩在沙發上,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感覺有些丟臉,不知道剛才那種荒唐的想法哪里冒出來的。
都怪高幸幸。
對,就是怪她!
“叮——”微信突然響了。
【高幸幸】:上?
程亦可看看時間,已經八點五十五了。
可是大佬在這里,怎么打游戲?
【程亦可】:要不再等會兒,暫時不太方便!
【高幸幸】:程亦可,老娘背了一天的書,就等這會兒了,你可不能掉鏈子。
程亦可有些為難,糯糯開口:“徐工,我可以打游戲嗎?”
徐菓微微側頭,說:“行!”
程亦可抿了抿唇,立馬回復高幸幸。
【程亦可】:上!
打游戲有聲音,怕打擾到徐菓,程亦可便帶上了耳機。
游戲激烈,程亦可一會兒就忘了徐菓的存在。
“幸幸,中路塔下殘血,給他一炮!”
徐菓嘴唇輕抿。
“我去對面探紅!”
“韓信在追我,救我,救我,救我!”
徐菓不自覺的嘴角上翹,被程亦可逗樂了。
“野王哥哥救救我,救我,快!”
“野王哥哥。。。。。。不用來了,我死了!”
徐菓忍不住回頭看程亦可,她窩在沙發上小小的一坨,抱著手機小臉緊皺。
“于簡,這把打完,咱三就散伙兒!”
“別解釋了!不聽!”
程亦可忍不住發氣!
“這韓信是盯上我了!于簡,你到底來不來?”
“我讓你別來,你就不來?你打什么野!”
“行行行,野王哥哥厲害,野王哥哥最棒!”
程亦可小嘴叭叭叭不停,引得徐菓心情煩躁。
徐菓皺著眉閉上眼睛,修長的手指搭在太陽穴上,完全不能集中精力工作。